而奇怪的是现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若那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她的心为什么刚才跟着那么痛?
“安安,是爸爸对不起你,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回到白家十年,我也曾想好好的和你亲近好好的补偿你,奈何你总把我当成继父,不肯对我敞开心扉,总是对我敬而远之,这二十年来,爸爸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这一刻,就是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白家的孩子。”
说道动情处白程鹏老泪纵横,全场的来宾无不动容。
心澄冷冷地看着他伪善地表演慈父之情的样子,恶心到想吐。
底下白家的人全都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就连平日里最疼易冬的姑姑白晓鸥也不例外。
心澄看不清躲在阴影里白家长子白庭飞眼睛里的神情,他的父亲在这样高朋满座的重要场合宣布当年给他的母亲戴了顶绿帽子,作为儿子的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易冬傻傻地站在舞台上,看着所有人感动落泪,激动的鼓掌欢呼。
呆呆地被白家老太太箍在怀里,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心澄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她使劲的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在桌子底下紧紧抓住林昭苏的手,祈求他能给自己一点力量。
舞台上终于结束了这无耻的闹剧,心澄看着易冬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险些跌倒。
“小冬!”心澄惊呼道。
“昭,你去车库开车,美珠跟我来。”
心澄简单交代,便拉着美珠离席,奔到了舞台边的易冬身边。
她们看着他红着眼眶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目光瞪着他的父母,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如何将他带离这烈火炼狱。
坐在主宾席的莫凡本来正玩味地看着这出父子相认的好戏,唇角是一抹嘲讽笑,目光却冷到了极致。
他想起了父亲的那个私生女,尽管他从没有见过她,可是她的名字每一笔每一划都似乎割在他的心上。
他姓莫,而她跟着他姓扬。
就在他恍惚的功夫,身着蓝裙的心澄就这样无声地出现在了折子戏中。
她给他的仍旧是一个婉约如诗的侧影,只是此刻她的脸上都是痛苦和焦急,一行清泪簌簌地落在唇边,浅浅的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向下滑去。
他自然是知道白家这个不成器的二公子是个风流成性的草包,他自然也是知道她和他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是什么超出了他的掌控,这二人之间真的只是纯粹的友情吗?
心澄拉住易冬的手,可是他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个笑话。
美珠从小与父母离散寄人篱下受尽委屈,易冬的父亲和表哥相继离世,整个青春期他都在为不幸的家族流泪。
而她呢,父母双亡,外公外婆老去,若不是姨妈和姨夫怜惜,如今的她又会是什么模样?
他们三个到底谁才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
一直以书香门第出身为荣的易冬现在却被告知他的身世是如此的脏脏和耻辱,白程鹏真的不怕这样的打击会毁了他所谓的亲生骨肉吗?
“橙子,快点追上小冬!”
心澄还未反应过来,美珠急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而前方易冬已经挣脱了她的手疾走至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