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无暇去顾祁君衍。
她挺直脊背,提着裙摆进门。
“沈音音?都这么晚了,你还知道回来?”
眼前一脸盛怒的正是她的生父,常胜将军沈恒。
沈恒怒目圆睁,眼中尽是对她的斥责。
前世,自己出意外后好不容易回家,却被沈恒嫌弃。
沈恒斥责她不懂事,没有直接一脖子吊死在外头,而是失了名节逃回来给家里丢人。
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在她出嫁之前,打了她三十军棍,将她的双腿打得近乎残废,让她的余生都在轮椅上渡过。
时至今日,她依旧想要问父亲一句。
难道该死的不该是那群玷污了她的山匪吗?
难道该死的不该是算计他,设下这该死局面的祁楚怀吗?
为什么是她?
沈恒扬起巴掌就要打人:“逆女,还不快跪下!”
沈音音侧身躲避,一把擒住沈恒的手腕:“我——不跪!”
沈恒身为人父,却不能庇护子女,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名声清誉,他不配让她跪!
沈恒被气得脸色铁青,但碍于祁楚怀还在,一时不敢发作。
如今,陛下对沈氏一族颇为忌惮,反而是永宁候府一路水涨船高,沈恒一心想要巴结祁家,生怕祁家会反悔这场婚事。
沈恒腆着脸笑道:“祁世子,是老夫教女无方,您放心,老夫一定会让沈音音给您一个交代!”
祁楚怀却是无所谓。
见沈音音鬓乱钗横,整个人狼狈不堪进门,身为她未婚夫的祁楚怀一脸兴奋。
祁楚怀嗤笑,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看你这模样,必是半路上遇见了什么,怕是已然失身?”
听闻祁楚怀的态度,沈音音的内心毫无波澜。
“祁世子说得这么肯定,就跟当面看见了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祁世子在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沈音音眸光清冷,直视面前的祁楚怀。
祁楚怀的面上有些尴尬。
他动这种手脚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如今看沈音音气定神闲,祁楚怀反而愈发的心虚,强撑着咬牙道:“本世子能做什么手脚,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祁楚怀眼珠子一转。
沈音音不过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敌得过一群山匪?她现在必是已然失身,故意在这里嘴硬不肯承认!
思及此,祁楚怀瞬间得意。
一个响指唤来了验身的嬷嬷:“你既然说自己没事,那敢不敢去找验身的嬷嬷来验?”
前世,祁楚怀便是堵在沈家的门口,让嬷嬷来验她的身,让她彻底名声扫地,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沈姑娘,得罪了。”嬷嬷提着裙摆就要上前。
“慢。”
“验身一事,事关女儿家的清白,祁世子虽然和我有婚约,但是上下嘴皮子一叭叭说验就验,将我的名节置于何地?”沈音音扬眉,她面上越是抗拒,祁楚怀就越觉得她心里面有鬼。
“沈音音,你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心虚?”祁楚怀嗤笑,“你沈家与我永宁候府有婚约在前,我堂堂永宁侯世子,岂能娶一个连清白名声都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女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