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蝶注意到玉娘与红烛的神色,抿嘴轻笑,“我这就回去与兰医官言说。”
玉娘着急的说着,“姑娘,使不得啊,前些年不是没发过瘟疫,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都是躲着走的,可不能去。”
林予烟冲玉娘笑道,“放心吧,兰医官医术精湛,我跟去不过就是给她帮忙,无事的。”
说罢,林予烟看向红烛,“去收拾行李。”
红烛只好面色忧虑的去收拾行李,不住的叹气。
兰医官本是没打算带着林予烟的,瘟疫太过凶猛,可皇城中却也并不比瘟疫之地安全。
……
秋色迷人,午时的阳光依然炽烈,时而穿过两旁的繁枝茂叶打在锦帘之上,透过点点光亮,车毂奋力的被马儿带动着,驶在平坦的泥土路上,前面一辆马车是阿亭赶着,车内是行李与药材,红烛坐在阿亭一旁,一路上既佩服又惊讶的夸赞着阿亭,竟能将马儿驯服的如此听话。
紧随其后的马车是楚晚赶着,林予烟与兰医官坐在轿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兰医官性子清寡,不落世俗,这么多年来带着阿亭去过很多地方行医,于她而言,自从成为帝皇的妃子后,行医便是她余生存在的唯一意义了。
待到黄昏后,便在官驿歇下了,第二日又行至寅时,才走至天元府境内,因着前路不稳,四周开始出现高低不平的山峰,所以放慢了速度,兰医官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的风景,一座座山峰连绵起伏,似无尽头,乖巧的排列着,山中空气格外清爽,也有些寒凉,她望着林予烟,“前面便到了天元府的官驿,可要下去瞧一瞧?”
林予烟知道兰医官此言何意,楚钰此时正在天元府查官银案,她淡然轻笑,“听母妃的。”
兰医官笑着点头,掀开车帘,冲楚晚说道,“去官驿喝口茶。”
楚晚应着,马车逐渐驶入天元府境内,直到官驿处。
天元府官驿处于繁华街道之中,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绝,还未等兰医官与林予烟下车,楚晚已返回来,“殿下他不在官驿,说是在隔壁街上的农家住着。”
兰医官凝思片刻,“那便去看看。”
天元府是一处极为富裕的水乡,这里依山傍水,既能靠山过活,又可利用水路发家致富,所以这里的百姓生活极为安逸,只是看这街道之上,便可知经济格外繁荣,虽比不得皇城天街,却也有“小皇城”之称,马车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处农家。
“就是这里。”
兰医官与林予烟下了马车,四下瞧了瞧,这里的街道格外宽敞,街道两旁种满了古槐,虽已入秋,却也还绿藤藤的。
这户人家虽只有几间木房,从外往里望去,却是格外精致干净的,一应事物摆设的井井有条,院子木绳上晾晒着的海带片,一旁木架之上一个个圆筐里放着从山上采来的菌菇,林予烟与兰医官走上前,站在门口的守卫却伸出粗壮的手臂拦着了。
那身强力壮的男子生的一副憨厚模样,瞧了眼兰医官与林予烟,正声道,“你们是何人?此处不是你们可以来的。”
兰医官与林予烟因着出门方便,身上穿着的都是寻常衣物,二人皆不喜浓艳,所以也格外的素净。
楚晚走上前来,面容严肃,见是天元府辅助办案的官兵,便拿出自己的铜牌,男子见是楚王府的人,心中一凛,态度温和了些,随后又有些为难的向院中瞧了瞧,吞吞吐吐道“不是我不让你们进,而是……”说着男子压低了声音,“楚王殿下昨日夜间在江水上救了一姑娘,夜间医治了许久,后半夜才歇下,现在那姑娘正在楚王殿下房里呢。”
男子说着,黝黑的脸庞竟还羞红了,一双圆眼四下转动着,目光落在林予烟身上时,男子又沉声说道“那姑娘生的就如这位姑娘般,倾城之姿。”
--------------------
今天会爆更……
兰医官
兰医官轻咳了声,面色明显不悦,看向楚晚,“这日头还盛,既然他有事,咱们走吧,正巧我有一位老朋友在天元府一处山间隐居,咱们去那里拜访一下便转水路去巡天府。”
楚晚迟疑了下,却只好应声前往别处。
林予烟坐在车内,随手掀开锦帘,瞧着车外,心中一阵烦闷,说不上来的闷堵,眼前灵气四散的山只是一块块坚硬的石块,一闪而过娇艳欲滴的花只觉得晃眼,她只道是赶了许久的路才会如此不悦,往日里很少出过远门。
兰医官轻抚额头,已是瞧了她有一会,笑着道,“与你说说我的事吧。”
林予烟回过神来,放在帘子,温和乖巧的望着兰医官,只是不解。
兰医官拉过她纤细的手,“世间情虽可贵,却难得,也正因为这份难得才显得珍贵,我们女子常常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携到老,却不知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你侬我侬时感情是真的,说出的话也是真的,可只是在那一时,过后就都会变的,所以,不要指望男人,我们女子要找到自己的价值。”
林予烟轻笑,眉眼柔和,自是明白兰医官何意,只是,这些话语她怎会不明白,可情之一字,向来都由不得自己。
兰医官继续说着,“知道为何林序愿意待你好,照养你吗?”
林予烟心中一惊,兰医官要说自己的事,与爹爹有关?
“那一年,帝皇狩猎时受了伤,忆起早年他也是狩猎受伤碰到的我,便将我又召进了宫中,而就在那时,振国将军府出了事,说是李如松谋反,还未等到彻查此事,振国将军府便走了火,钰儿他救了你,我虽不知他为何不将你送回宁远侯府,但他有自己的道理,之所以选择将你交给林序,是因为,皇城之中,能保你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