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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肝温测了也没用，人泡水里这么久看不出死亡时间，&rdo;法医叹了口气，怜惜地看着那具腐烂不堪的尸体，&ldo;我带回去测胃内容物和巨人观，看着样子死了有一两天了。&rdo;

&ldo;辛苦了，&rdo;阿云嘎拍了拍法医的肩，围观群众被挡在外头，新闻媒体争相往里头涌，吵吵闹闹搞的阿云嘎一个头两个大。警力本来就不够，还得分出一部分去拦人。幸亏检察院带人来直接驱逐。王晰看了眼跟着警队的高杨，没说什么，仿佛只要确认他安全就好。

&ldo;那个孕妇呢？她做虚假证言，是不是得重新带回来审？&rdo;南枫问道。

王晰紧皱着眉头，半晌才开口：&ldo;证明不了是虚假证言。万一是被面包车带走谋杀了呢？现在传证人不合程序不说，孕妇也有回避的权利。&rdo;

&ldo;我让黄子从昨晚就跟着她了。&rdo;高杨冲着王晰咧嘴一笑，&ldo;放心，跑不了。&rdo;

王晰平静了一早上的脸终于掀起了点波澜。

&ldo;你…&rdo;

高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眼睛四处瞟，和普通爱玩闹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王晰一腔火没处发，阿云嘎见状赶紧闪人，顺带通知跟着孕妇的警员，注意她身边跟着的另一个孩子的安全。

…

郑云龙跑去不染酒馆喝茶，找高天鹤要了民事赔偿协议，又埋头在卷宗里想着能给龚子棋找什么脱罪的新证据。眼瞅着头发都要熬秃了，正打算抬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捕捉到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蔡程昱。

郑云龙顿时警觉地看向方书剑。简弘亦正教他怎么编曲，一大个身子把方书剑挡得严严实实。两个人正聊得不亦乐乎，郑云龙凑热闹地岔进去：&ldo;书剑，最近过得怎么样？&rdo;

方书剑愣了愣，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ldo;挺…挺好的。&rdo;

&ldo;不做噩梦了？&rdo;

&ldo;嗯。&rdo;

郑云龙满意地揉揉他的脑袋：&ldo;果然还是得养在佛边上才能修身养性。&rdo;

简弘亦白了他一眼，嚷嚷着别理这二傻子，又继续给方书剑讲面前一堆七零八落的东西。郑云龙不动声色地挪到门边，假装一直看着他们俩捣鼓，实则余光瞟着门口探头探脑的人。刚到门口，蔡程昱见状转身想溜，郑云龙眼疾手快揪着他胳膊就带到旁边。

&ldo;鬼鬼祟祟干嘛呢？&rdo;郑云龙调侃了一句，仔细一看发现人眼睛红彤彤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掉，呜咽声都被卡在喉咙里，再低头一看，拳头上几个刺眼的牙印，一看就是憋着哭泣咬出来的。郑云龙慌了神，赶紧把蔡程昱拉到边上，小声安抚着，&ldo;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rdo;

&ldo;周深哥说方书剑在这儿，让我过来看看，&rdo;蔡程昱扯出一个冷笑，死死盯着郑云龙，像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ldo;我妈妈知道他是龚子棋弟弟之后病情更重了，我休了学在医院照顾她。医院里全是记者围着。我们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凭什么他可以在这儿过得好好的？凭什么龚子棋还可以发回重审？你还要帮他做无罪辩护？&rdo;

郑云龙阴了脸：&ldo;周深跟你说的？&rdo;

蔡程昱把头扭到一边，肩膀因为抽噎颤抖着：&ldo;我本来不相信，他让我自己来看。&rdo;

郑云龙心头一股火直往上冒，心里头把周深骂了个八百遍，抑制不住怒气，强行把蔡程昱掰回来，面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ldo;我告诉你，你是受害人家属，我理解你们难受。但方书剑凭什么就不能好好生活了？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前段时间怎么帮你们的你忘了是吗？还有你是怎么和周深混在一起的？他想干什么？&rdo;

蔡程昱像没听到郑云龙一步步的逼问，脸色变得僵硬，目光从郑云龙身上扭开，脖子像机器一样歪向他身边。他目光中的恨意一瞬间暴露无疑，掺杂着痛苦和纠结。郑云龙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刚才那几嗓子惊动了酒馆里头的人。方书剑两只手按在透明玻璃上，直勾勾看着蔡程昱。玻璃窗反光，映出外头的车水马龙，方书剑像虚影里头唯一实在的东西，隔着玻璃，又那么遥远。他双眼瞪得大大的，眼泪在赤红的眼眶里面翻涌。口中呼出白气映在玻璃上，模糊了半张脸。他就那么看着，不敢直视蔡程昱的眼睛，闪躲着又定在那里，不敢逃也不敢出去。他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猫科动物，渴望又畏惧地看着外边，在捕捉到蔡程昱眼神的瞬间，又难堪得低下了头。

郑云龙在心里叹息，对着蔡程昱招了招手：&ldo;回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