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修神色微沉,目光却很坚定,“我决定的事,认定的人,从来不会改变。”
“如果明天我就会死呢?”孟霓露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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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是的,她不确定她的生命会在什么时候,何时何地突然终结,虽然她如今各项指标都算正常,可是她终究是一个无法承接幸福的人,也没有人会愿意与一个随时都可能办丧礼的人相守一生。
“别说这样的傻话,我不会让你出现意外。”
孟霓露的话,让薛沉修心口揪痛,他已经体会过一次生离死别,茵茵,他曾经的最爱,那种天人永隔的痛,他不敢再体会。
“霓露,你会好好活着,相信我。”
一切的情缘,仿佛都是合理的安排,可若回身去寻,却发现无迹可寻,缘分本就如此捉摸不透,来的时候,繁花似锦,月色如歌,走的时候,绵绵细雨,泪无声息。
孟霓露坐在自己家的飘窗上,头枕着胳膊,看着夜景里流动的车影,想着薛沉修的面容,脑海里还回想着那天他的话。
几经生死的她,从害怕死亡到坦然面对,如今她似乎对生死已经有了更深的彻悟,她并不悲观,只是淡然处之,认真活好每一天,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死亡,因为未知而令人恐惧,因为永远消失而令人悲戚,换作是谁,都无法面对人生最大的劫难,也包括薛沉修。
她能够谅解,没有人会愿意直视真相,若没有美好的愿望支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残酷的现实会将人压垮,而她也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充满了不确定性之后,多年的磨砺才能让她平静以待。
所以当时,她给薛沉修的回答是:“我想你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这件事,好好想一想和我在一起的后果,我也需要时间,来理清对你的感觉,这几天我先不来看你了。”
她终究没有说出,关于移植心脏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完全对他敞开心扉。
“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他啊?”苏芷懒洋洋地躺在孟霓露的大床上,这几日孟霓露回家休息,她便跑了过来同住,就像从前在学校宿舍一样,两人经常谈心至深夜。
“那你呢,抱着手机不离手,是不是在等你的真命天子的电话?”孟霓露用手抵着下巴,反问道。
苏芷将手机扔到一边,抱怨道:“等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电话都没有,哪像你啊,遇见一个都能为你舍命的人,要是我早就嫁给他了。”
“也是真奇怪,你自己的婚姻大事才没搞定,老是惦记我的事情做什么?”孟霓露说。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苏芷起身坐起来,说:“霓露,你连生死都已经无所畏惧,为何却怕有人陪伴呢?薛沉修这样的男人,无论自身条件,或是对你的情感,都是难得的,我觉得分明是你对感情太过悲观。”
“我知道他的心意,可是我不能自私,更不能将痛苦加在别人身上,我的人生,我自己面对就好。”
面对孟霓露的执意,苏芷真是词穷,只道:“霓露,不试试怎么知道,结局一定是悲剧呢?”
“容我想想吧。”
“如果你也喜欢他,霓露,试一次吧?”苏芷循循善诱。
“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算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你的他对你好吗?”孟霓露双手抱膝,长裙下露出干净的脚丫,脚趾一小颗一小颗,像粒粒珍珠,很是漂亮。
“他啊,有时候几天找不到人,一有空就会整天陪着我,也许是大公司比较忙吧,他能抽时间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苏芷每次陷入爱河,就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从上学到现在,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几乎是在暗恋中度过,孟霓露经常笑她是花痴,也笑她喜欢上了别人,总是像个小女孩。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先认清他的为人,观察他的人品,在考虑你们是不是要在一起。”
“他对我很好啊,我们已经考虑要不要结婚了。”苏芷还沉浸在恋爱的美好里,“他说等他这阵子忙完,要见见我最好的朋友,你和甘城都要去哦!”
孟霓露惊诧,“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决定结婚?”
“已经快两个月了。”苏芷摩挲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油,说道:“像他这样条件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闪婚现在多常见,我要赶紧把他抓到手。”
“所以现在离婚率才这么高,这都是不负责任,头脑冲动的后果。”孟霓露对苏芷的婚姻态度很不赞同。
“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所以才会面对感情止步不前,人生本来无常,能开心一刻是一刻才对。”苏芷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不知道结婚后会如何,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经常陪我逛街买包包,我只要不高兴了,他每次都会给我一张随便刷的卡哄我开心,这样的男友上哪找去?嫁给他是必须的。”
“只是这样吗?”孟霓露问。
“这样还不够吗?”苏芷不解。
“所以你也就可以接受他可能几天,甚至是一个多星期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的消失咯?”
孟霓露戳到了关键点,苏芷一时闷头不语,又躺回床上,想了想说:“也许他工作真的忙吧,他说过家里的老人在镇上,身体又不好,有时候他得回去照顾几天老人。”
“他既然工作忙,怎么能够请假回家呢?”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孟霓露越发觉得苏芷现在交往的男人有很多问题。
“他也不是经常回去的,有时候是工作出差,有时候是单位在开会,总之他有他的理由,男人嘛,拼事业也是正常啊,不然怎么赚钱?”苏芷好像又一下子想通了,“反正他不在的时候,我每天买买买也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