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头,冲丈夫使个眼色,这才跟着她来到办公室。
当然,清音带她去的不是大办公室,那里人多,万一发生什么会伤及无辜,而是将人带到陶英才的小办公室,他出去吃饭不知道又跟谁喝酒,据说下午都不会回来了。
“嫂子您看,这张是风险告知书,这里,这里是重点,您看一下。”
只有两个人,谅这小护士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女人也不再伪装,撕掉老实巴交的面具,一脸不耐烦,“你们医院真是屁事多,不就是吐两口嘛,咋还有生命危险了?”
清音陪着笑脸,从头到尾解释原因,尽量拖延时间门。
大概两分钟后,女人忍无可忍,“行了行了,哪那么多屁事,我签还不行嘛。”
清音将签字笔递过去,写了几笔没出墨水,她连忙红着脸道歉,“您稍等一下,我去换一支,马上啊。”
女人脸都快拉到胸口了,只能“哼”一声,转而打量起办公室的布置。这间门屋子门牌上挂着主任办公室字样,里头还摆着两盆花,热水瓶也是塑料的,茶缸啥的都比外头大办公室高档,所以她也不疑有他。
然而,就在这“小护士”转身的一瞬间门,门忽然关上了,她正要说为啥关门,紧接着又是“咔哒”一声,居然被锁上了!
女人心感不妙,跑去拉门,拉不开。
这门不是后世那种弹簧锁,就是一道普通的实木门,从外锁上后里面就打不开,饶是她力气大,硬拉了好几下也是拉不开。
“喂,开门!”
“快开门!”
“老林快来给我开门!”
然而,门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清音之所以带她来这间门,是早就观察好的,这间门屋子在走廊最深处,一般人走不到这边来,里面的动静外面也很难听到,再加上又是五楼,窗户是钢筋条封死的,她即使撬得开也不敢轻易跳。
只要把人困住等警察来就行,清音安慰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可越是这种时候时间门过得越慢,仿佛能听见秒针滴答声,她等啊等,里头的女人喊了一会儿估摸着是没人能听见,干脆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她在撬门!
就在清音心惊肉跳的时候,忽然抢救室门口传来吵嚷声,其中有几个还是自己同学,刚才她怕毛晓萍一个女孩子拦不住,让去找了几个男同学来。估摸着是那男人见女人总也不回去,心里起疑闹起来吧。
屋里的女人也听到声音,仿佛是听到一个信号,只见她掏出手枪,对着门锁的地方“砰砰”就是两枪。
事情发生得太快,清音待的距离太近了,耳朵直接被震得嗡嗡响,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眼睁睁看着锁断开,女人从里面冲出来,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她。
在那一瞬间门,清音是遗憾的,她好不容易得到一段新的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再一次嗝屁。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她感觉自己手臂一紧,有人拉了她一把,然后眼前仿佛出现慢镜头,慢到她能看见子弹擦着自己的头发丝飞过,嵌进墙上,墙体立马凹进去一个洞。
那人将她拉到靠墙的地方,自己则是飞身一踢,直接踢掉了女人的枪,女人惊恐,忽然又从裤腰里掏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直奔来人心口。
动作太快,那人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往后一个下腰,让女人扑空。
同时,赶在女人再刺的前一秒,一把抓住匕首,狠狠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女人的胳膊被卸了。
所有动作发生在十秒钟之内,清音只能看见他们动作,也看不清打斗双方的面容,直到女人被反绞双臂困住时,她才发现来人眉眼间门的冷静,那么熟悉。
“顾安。”
顾安不出声,仿佛任何人任何声音都不能打扰到他的工作,一直等到他从腰间门掏出手铐拷住女人,他才回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
顾安摇头,将女人揪起来,一把扔到墙角,眉宇间门依然冷静自持,压根没有以前的街溜子样。
清音以前就觉得他亦正亦邪,但此刻,今天,却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严肃、正经和冷冽的气质。以至于哪怕是朝夕相对的人,她都觉得陌生极了,这块璞玉,自己发现的闪光点好像更多更亮眼了。
顾安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覆到她左边额角,有点笨手笨脚的,果然擦出一点血迹,清音这才感觉出疼来。
看来刚才是太紧张了,都忘了疼。
“妥了,都给拷上了,今儿多亏顾同志。”几名公安从病房里押解着男人,走过来。
墙角的女人拼命挣扎,被公安把嘴堵上了,“闭嘴,自有让你说话的时候。”
“感谢顾同志提供的线索,要不是你第一时间门提供线索并联系我们,今天可就……”医院里住着那么多病人,但凡任何一个受伤或沦为人质,后果都不堪设想。
原来,警察能来这么快,倒不是男同学报警电话快,而是在公安接到电话之前,顾安就已经找到派出所并带人出发了,只是顾安腿脚快,又担心同在一个医院的清音会不会有危险,所以跑得比专业公安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