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娘气得小脚直跺。楚慎昨晚肯定是故意的,可恨她竟然真的着了楚慎的道。罢了,这事怪她意志不坚定,今儿晚上,她一定要好好同楚慎说说这事,决不能让他在自己身边随意安插什么小奸细。
沈元娘醒来不久,知夏同晚秋便带着人从外头进来了。
沈元娘还看到,昨天那个侍卫也跟着一道进来了。这人还是跟之前一样,不论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也不爱说话,只干站在那儿,像根柱子一样。要不是昨儿听到他嗯了一声,沈元娘几乎以为这人是个哑巴了。
她瞅着这个人,怎么都觉得不顺眼,遂也不去看他。只对着知夏两人,两脚站立,指着床里头:“汪汪汪?”
楚慎出去没?
知夏见她这样,以为阿元又想要人抱了。她也没有埋怨阿元黏人,反而乐在其中。知夏一把将阿元抱在怀里,一手拍了拍它的背,哄道:“是不是饿啦?”
“汪汪!”沈元娘一把将知夏的脸推出去。
知夏被她推得脸都扭曲了,又不知道她到底说得是什么。后头的晚秋看了半日,见阿元一直在指着床上,灵机一动,问道:“阿元你可是要问国公爷?”
沈元娘停下了叫唤。
知夏敬佩地看了晚秋一眼,晚秋兀自回道:“国公爷早上便出去了,怕是得等到晚间才能回来。”
唉——沈元娘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又盯着那侍卫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挺晦气的。这个小奸细!等着吧,今儿晚上她就将这小奸细给撅了。
起床之后,晚秋给沈元娘擦了一把脸便领着她用了早饭。沈元娘头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不过楚慎对此担心得很,没让她取了头上包扎的带子。沈元娘也是个惜命的,她比楚慎更爱惜自己的小命,哪怕头上的伤并不重,她也要好好将养将养,免得落下病根。
因为生病,每日三餐的口味也变淡了许多。
要是平时沈元娘肯定是要闹的,但是想想她头上的伤,沈元娘还是忍下来了。先委屈委屈自己吧,等好了再好好吃一顿。元娘乖乖地用完了早膳,坐在椅子上,朝着晚秋抬起了下巴。
晚秋会意,拿着帕子上前,给她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嘴巴,等擦完了,又道:“爪子。”
沈元娘略有不满,这明明是她的手。撇了撇嘴,沈元娘仍旧将爪子给搭到晚秋手上了。
沈元娘满月了,也断了奶,只是断了奶之后看着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狗头还是那样的狗头,爪子也还是那样的爪子,连上面的指甲都是软的,没有多少威慑力。晚秋之前见阿元指甲有些长,本想帮它剪了,只是沈元娘死死护着,愣是不让她剪。没法儿,晚秋只好随着她。
擦好了嘴巴和爪子,沈元娘坐在椅子上,咂咂嘴,准备回味一下之前的肉汤味,不想嘴巴一张,突然顿住了。
沈元娘转了转眼珠,移开了身,对着墙悄悄地哈了一口气,使劲儿嗅了嗅。
——还好还好。沈元娘安慰自己,味道并不太大。要是真臭起来的话,那她可难受死了,尊贵如平阳县主,怎么能有口臭!
不过,味道虽然不臭,但沈元娘还是心有余悸,她转过身,歪着脑袋朝着晚秋亮出了牙齿。
晚秋拧着眉头,面露不解。
沈元娘有些着急,嘴巴张得更大了,小声地嘤嘤叫着。
两个丫鬟依旧看得不明所以,陈石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开了口:“是不是要漱口?”
沈元娘眼睛一亮,捣蒜似地点着小脑袋。
知夏诧异地看了看陈石,复又看了看沈元娘,奇道:“阿元竟然还知道要漱口?”
“估摸着是看过国公爷漱口,有样学样吧。”晚秋道。
这解释也算勉强过得去了。两个丫鬟按着沈元娘的要求下去准备了盐水,知夏本来还准备亲身示范一遍的,不想盐水端过去的时候,就见阿元熟门熟路地走上前,低下头喝了一口,漱了几下又吐到边上的小盘子里。
知夏都愣住了,这动作,也太熟练了吧。
沈元娘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哼了哼,自己跑过去擦了擦嘴巴。她才不是普通的狗。
鉴于陈石点破了沈元娘的心思,免得她多费口舌,沈元娘也不好给他什么脸色看。只是赶还是得赶的,今日不好赶,那就,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