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仍旧冷得睡不着,翻了几次又觉得树干硬得后背生疼。
“你做什么!”绮梦猛地被厉言抱在怀里,挣扎两下也没有任何效果。
“别动,我可不想你得了风寒命不久矣。”厉言强制她靠在自己怀里,男子特有的体温透过衣衫温暖着绮梦冷冰冰的身子,舒服得让她舍不得离开。
“事出有因,你我又是同窗,我日后不会赖着你的。”绮梦说道。
厉言手臂微微一僵,说道:“我害怕你赖着我?放心,大不了我收了你。”
绮梦没再说话,就当他是玩笑,厉言却有些丧气。心道这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怎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无,要么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手,要么就是彻底对自己没有意思。
厉言有些失望,但能抱着她便很快忘记了这事。心想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明儿一早我们继续走,我寻思着明天怎么着也能找到人了,起码也会碰到打猎的,这片应是有人捕猎的。”厉言说着,忽然听到微微的鼾声。绮梦睡过去了,他却激动得没了睡意。
手臂酸麻,厉言仍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吵醒了她,她又不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怀里。
他宁愿绮梦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着。
迷迷糊糊听着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不一会儿厉言也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绮梦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屋内的熏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香,如坠云端。
猛地被一声咳嗽吵醒,绮梦才发现自己仍被厉言搂在怀里,天微微有些发凉,两人头发上带着露珠,湿漉漉的。
绮梦急忙起身,却被厉言紧紧抱住。“再睡一会儿,待天亮了再走,日头还未出来。”
“那我自己睡,不碍着你了。”绮梦不好意思起来,虽说事出有急,但这么被一个男人抱了一夜也是不妥。想想昨晚还是有些唐突,若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做这等事,就算冻得睡不着觉也不会。
“你冻得直打哆嗦,我怕你染了风寒。”见绮梦有些拘谨地收回身子,厉言解释道。
绮梦没再说话,厉言也有些悻悻的,两人继续走着。
越往前走越是林木茂密,河道也渐渐地收拢起来,直到汇成了一人宽的浅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人渐渐地走不动了。
“有人。”厉言将绮梦拉住,示意其躲到林木后面。“你躲起来,我去交涉,万一是个坏人,发现你一个女子会更危险。”
若是遇到男人,顶多打劫,没有银子最多被揍一顿。若是有女子,万一对方是个歹人,那就不简单了。
绮梦知道厉言的意思,便躲到树后。
那人走近了,是个樵夫。砍柴的人进山就是一天,身上定会带着干粮之类的。两人已经饿得无力,首要便是要些吃的。
“这位大哥,小弟有上好玉佩一枚,愿与你的干粮交换。这玉佩去当了少说也值个几百两,如何?”厉言说得不卑不亢,好像给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便宜似的。
“这么金贵的东西为何与我换干粮,别以为我们山里人好骗,定是假的,或者是赃物,我不换。”那樵夫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厉言,仿佛这就是个无耻的大骗子。
“因我误入此地,身上没带银子,所以不得不以此相换。”厉言耐着性子解释,那樵夫却一脸的不信,歪着头警惕地看着他。
“看你这衣着,怎会误入这鬼地方,定是有诈。”那樵夫说着便要往前走,不去理会厉言。
“那你去县里报个信,就说厉家的大少爷在此地,或者带我走出这里,届时定会奉上千两白银作为酬谢。”厉言急了,心道这里半天不见个人影,好容易遇上个人,绝对不能叫他走了。
“厉家大少爷?就是那个黑心状师?你骗谁呢,人说他长得像驴似的,人丑心黑,你好好的冒充他作甚。若你真是那个黑心状师,我更不会帮你了。”那樵夫上下打量了厉言,有些不信。
“那状师害过你?”厉言不悦,心说这是谁传言的,将自己说成那副模样。
“没有,但我们村都恨他,他帮着李老爷抢走了瘸小六的祖田,他不是好人,他早晚断子绝孙。”樵夫说得义。
秀才遇兵
厉言脸上的肉抽动了两下,决定不再以真实身份示人。“在下真是有所不知,还道那状师有些名气,便想着借用了身份,这样吧,你带我出去,到徐家,徐家知道吧,届时也会给你千两酬银。”
“不去,村里口的桥被冲断了,也没钱修,左右无人出村,也就那么撂着,没人去管,我帮不了你。”樵夫不想做这买卖,一是不相信厉言的话,二是觉得千两白银离自己太遥远,这辈子想都没想过。
“总得出村,不然憋在此处不走出去,一辈子都受穷,你看朝廷为何修官道,不就是为了往来便利吗。”厉言耐心地劝解着,希望能凭借自己机辩之才说服对方。
那樵夫完全不放在心上,心想桥断了更好,如此的话衙门下来收租的衙役就过不来了。
厉言还要再说什么,树后的绮梦早就忍不住了,走出来对着那个樵夫说道:“这位大哥,求你好心舍些干粮,我二人已经两天未进食了。你推三阻四的,莫不是要见死不救?看大哥一副憨厚样子,没想到这般心狠之人。”
厉言见绮梦走出来,赶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这未开化之地的人生那邪念。
樵夫听了二话没说便拿出自己的干粮,对着厉言说:“你怎么不早说,你应该早说的,你为何不早说?你应该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