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胡婵撇撇嘴在心里揶揄着左厉冥。
多想也无用,这四个小丫头显然是左厉冥派来监视自己的,胡婵累得不轻,只等着父亲拿了左厉冥要的东西来换便是。他会要战船吧,福船?海沧船?父亲是万万不敢以此来交换的,银钱?这个父亲倒是有些实力。
不得不说,父亲是个能官,却也是个贪官,他本是一个小小御史,却因审时度势投靠了朝中第一大权党而迅速跻身高官之位,却也因此树敌。
虽说是一代封疆大吏,但身后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定是不敢如此对海盗妥协的。多想无用,胡婵洗漱之后听到几声狗叫后倒头便睡,直到次日一早。
早起后,小丫头将饭菜端了进来,胡婵便草草吃了起来。吃完后正喝着茶,忽听外面喊杀声震天,胡婵立马激动起来,拉过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丫头问道:“有人打进来了?”
“不是,是我们三将军在清理门户。”门外一个娇声娇气的声音传来,胡婵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敌对感。
“怎么?三将军没对你说吗?看来也不是什么受宠的吗,最多玩两天便丢出去了,有什么好神气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红衣女子倚着门,轻蔑地上下打量着胡婵。
看来是她把自己当作左厉冥的女人了,出于嫉妒之心自然是与自己作对。左厉冥的事情不告诉自己,那女人自然洋洋得意,一挑一挑的眼神仿佛在昭示她的地位。
胡婵没心思解释,心道莫非左厉冥这么快就查出了自己身边有叛徒,看来他还是对船上发生的事心有余悸的。
见胡婵根本不接自己的茬,那女人嘟着嘴站直了身子,昨夜刚刚回来便见这女人住进了左厉冥的院子,她们五个人自然愤愤不平。
论姿色她们五个不比她差,论出身谁也不是高贵人,再说她们五个还是老将军大将军二将军等人送的,自然应该更得宠。凭什么左厉冥自始至终别说碰了,对她们五人是看都不看一眼,却带这女人进了自己院子。
五人心有不甘,这女人便趁着左厉冥在海边处理叛徒之际,来到此处挑衅。
“怎么着?还摆起谱来了,就算你能有名分,那也是老六,你得给我们五个敬茶!”红衣女子凤目圆睁。
院子里几声嗤笑,胡婵看去,五人已经到齐了,看来都憋着一股气呢。
胡婵知道此时不是斗气的时候,于是赔上笑脸,心想还是莫要惹事,能顺利离开此处才是正经。“各位姐姐们误会了,我并无不敬之意,也不会同姐姐们抢的。”
五人听了愈发气愤,自这女人出现便是日夜同左厉冥在一起,时时刻刻盯着左厉冥的五人是看在眼里恨在心头,这个女人竟然说不会来抢,这意思是她自己无心之举就能得到左厉冥的欢心了,当五人是摆设。
“你莫给脸不要脸,看到了吗,这姐姐是老将军给三将军的,你再猖狂也越不过雨露姐姐去。”那红衣女子很是歹毒,此时竟将战火引到别人身上。
那个叫做雨露的女子看着比较和气,本没有同其他四个一样义愤填膺,此时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怨气的。
胡婵有口难辩,心想那阴晴不定的阎王谁爱要谁要去,自己可是要嫁给朝廷命官的,谁稀罕!
正想着,却见一个面膛黝黑的汉子走了进来,看到五人堵在门口,便说道:“五位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正好,三将军说叫女眷们也去海边看看,本想着通知了婵姑娘才去通知各位的,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往吧。”
五个人愈发不忿,心道凭什么胡婵先得到通知,听了左厉冥叫几人过去,便争相往外走,都想抢先去,以便能同左厉冥说上话。
胡婵也顾不得多想,便随着那面膛黝黑的汉子走出去,看着前面五只蝴蝶不免叹了口气。
“姑娘叹嘛子气?可是怕了?我方才见你可不像是要忍下的。”那汉子哈哈一笑。
谁都得罪不起,胡婵朝着那汉子一笑说:“大哥见笑了,小女子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想当初我五六岁时就敢抢八九岁小龟儿子的馒头吃,他还带着恶狗呢,我都不怕,大了反倒连臭虫都不敢踩了。”
那汉子见胡婵说话直接,不似那种外来的文绉绉的迂腐人,便添了一分好感。“臭虫?嗯,倒是贴切。”
“哎,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说话也这般粗鲁。”王端说话更粗鲁,且还自我感觉良好。
胡婵面部神经跳动两下,心道这也不是自己希望的,谁不想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穿新衣绣花读书,还不是生活所逼。
虽然得了胡府大小姐的身份,但却因为肚子里墨水少,经常被弟弟妹妹笑话,就连那未婚夫婿,也是有些怨言的。
“可能,是本性如此吧。”胡婵想到父母后来为自己请的先生,心说这三岁定型,怕是文曲星都教不好自己了。
王端又是几声大笑,此时两人已来到海边,胡婵只觉浑身僵硬,血红的颜色刺激着自己的眼睛和心,虽觉恐怖却诡异地不能将视线移开半分。
天空乌云多多,被遮住的太阳在云后萎顿,阴沉沉的让人压抑。与海接连的岸边已被鲜血染红,几十具无头尸体被活剥了皮横陈在地上,五脏六腑皆被掏空,四周十几条红着眼睛的恶犬心满意足地咀嚼着。岸边的树上挂着那些人头和剥下来的人皮,血淋淋的须发脏乱。
“行啊,竟然不怕,还说胆小,我看你是胆大得很。”王端见胡婵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尸体,心道就算是岛上见惯了死人的女人都会叫出声的,更何况是一个外来的,不由得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