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古阵,明显为自己拉仇恨,芷草伤了自尊,便定要自己身上找回来。
婉苏倒不是力争上游,只觉得有些丢人,见古阵被伺候舒舒服服,冷临不仅从没这待遇,连披风都是自己叠好。
婉苏脸上发热,倒不是自己偷懒,实是没有受过系统培训,又没有这方面天赋,平日里冷临不是个难伺候人,自然意识不到,此时有了比较,高下立见。
瞥向冷临,这家伙正整理前襟,丝毫意识不到自己丫头差距,婉苏脸红了。咬咬嘴唇抛了脸面,狠狠心也跪起来蹭到冷临左肩,斜瞥过去微张了小嘴向芷草偷师,有样学样地为冷临捶肩。
冷临一愣,转头看向婉苏脸,见其两颊速从白变粉,再由粉转红。本是羞涩模样,却硬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不着声色地又蹭到自己身后,继续捏着脖子。看那表情,好像是冷临大惊小怪似。
无奈摇摇头,冷临继续整理衣襟。
芷草很过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同婉苏一较高下,小手轻巧地游走古阵肩头脖颈,乐此不疲。
过了一阵,婉苏手腕酸了,实坚持不住便改为一只手捏着,两手轮换着来。趁着左手偷懒功夫,忙放到身后甩甩,活动活动酸痛腕子。
正皱着眉头,只见冷临伸手上肩头,拍拍婉苏手,顺势将其拉下来随意道:“泡茶吧。”
婉苏正找不到借口,忙欢地应了,心道这丫头还真不是好做。想自己也算是心力了,却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丫头自有强中手,莫看这只是个普通工种,却有很多门道。
婉苏泡着茶,想到那些丫头中成功人士,想必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原以为现代里那些函数、分子式已经够折磨人了,没想到这里也不好混。
正兀自叹息着,回头看看冷临,投去感激一眼。若不是冷临是个好相与,自己还不知会被骂多少回。
冷临见婉苏看过来,抬起眸子对上她眼,见其憨憨一笑,心里十分熨帖。
该天杀芷草似乎是故意给婉苏难堪似,也凑过去将车里小案子上茶具摆好,芊芊玉手轻轻摆弄。
芷草先用开水烫了壶、茶海、茶杯及闻香杯,又将水倒干,取了茶叶放入壶内并用开水冲泡,继而刮去浮壶口上泡沫,盖上壶盖停了一阵,又将泡好茶汤经过滤纱兜注入茶海及公道杯内。整套动作自然娴熟,行云流水般流畅,一气呵成,相比婉苏简单粗暴泡茶动作,云泥之别。
婉苏低着头恨恨盯着,见芷草继续忙活,又将茶汤倒入闻香杯,用茶杯倒扣闻香杯上,连同闻香杯翻转过来。
婉苏脸已经绿了,那芷草仍未停,又将闻香杯从茶杯中慢慢提起,茶杯上轻转三圈,这香气便蔓延开来。
只见那该死古阵一脸陶醉,凑了上来吸一口气赞道:“好茶,好茶。”
芷草将茶滤了三次,这才斟了一杯递给古阵道:“少爷,您请。”
“没规矩,先给冷大人。”古阵说道。
“冷大人请用茶。”芷草满脸骄傲,眼角瞥了婉苏。
“不必,我还是习惯喝小婉茶,改不了。”冷临不接芷草茶,只将婉苏手里茶杯取过,一饮而,复又说道:“斟满。”
婉苏总算找回些面子,忙又斟了一杯。
古阵喝了一杯,说道:“这还有说道,那一套套,恩?芷草你来给大人说说。”
芷草刚要开口,冷临却道:“那戏耍班子是从何处来?”
芷草没了发挥余地,悻悻坐回去。
古阵说道:“镇南城来,班子里还有安南人,边上一些小国,还有昆仑奴,此番开开眼界。一路从镇南城过来,这三日后便要去镇北城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古阵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忙介绍其那戏耍班子来。
车内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听后面有车逼近,随即便是高声喝令。“前面,让让,叫我家小爷先过去!”
古阵性子急,霍地支起身子,掀起帘子往外看看。
“怎么着?是你锦衣卫出面,还是我西厂出头?”古阵狠狠撂下帘子说道:“不知哪个靠着老子出来耍威风。”
“古大人,您说反了。”婉苏一是想叫古阵消气,二是不想此事闹大,毕竟这身子来历不明,能不抛头露面还是量不人前现眼。
“气得老子。”古阵正说着,那后面车已经速嚣张地越过去,车把式挥舞马鞭声音刷刷作响,示威性质地响彻整条官道,转眼便只剩带起尘土。
“古大人,他定是不敢惹您,这才擦着边赶紧溜走。”婉苏忙道。
“呵呵,丫头嘴甜,不过你也莫怕,单我和你家少爷任何一个人拿出去,这京城还没几个人敢惹。”古阵也不是那般逞凶好斗之人,见车已走远,便也就消气了。
“那是,奴婢相信。”婉苏说完又斟了一杯茶给古阵。果然不论何时,这飙车党都是极易惹事。
“不过说起来,当年我梧州,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家父为此没少罚我,年少啊,总想着有朝一日离了家便好了,海阔天空任我游,没想到真到了这锦衣卫,倒不敢我行我素了。这种小子,就是找死,早晚栽这上头。”古阵猛灌了一口茶。
冷临只是看了一眼那远去马车,并未说话。
一行人到了前面一处宽敞地歇脚,见这里早就停了两辆马车,装饰华丽,仆人众多,想也是京城里慕名而来人。其中一辆马车正是路上越过马车,古阵看了不由得不悦起来,带着气下了车。
此处设了一间茶寮,小小铺面已被占了多半,只剩靠边一张桌子还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