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临回头,笑道:“走吧,明儿再叫人来细细搜一番。”
终于可以回府了,婉苏觉得这一整日下来累得很,便跟着爬上亭子。
出了亭子,冷临拿着珠子细看,日头已经沉了下去,虽看不真切,但冷临还是知道这珠子价值不菲。那承春有这般成色首饰?何人给她?又为何给她?
冷临边走边想,忽听得身后人嘶嘶哈哈声音。回头看去,只见手脚沾了河水婉苏正将小白爪子凑到嘴边呵气。
虽还是夏季,但这几日早晚气候有些凉,尤其是今儿风大,方才还沾了凉水。
冷临觉得应该加脚步,赶紧回到车上才好,又见婉苏鞋子进了水,走起路来不跟脚。随即放慢脚步,走前面为其挡住河边风,直到了马车前。
“少爷。”冷老二见两人手脚湿了,忙道:“怎不叫小去,是捞什么?”
“回府吧。”冷临叫婉苏先上了车,自己则跟了进去,进去后燃起了火烛,往婉苏旁边推了推,又拿着那颗珠子看。
婉苏忙把手凑到火烛前,脸上也现出了笑意。
冷临瞧瞧抬眸,看到婉苏烤手,又目光温柔地垂了眸子继续专注看那珠子。
婉苏不是迟钝之人,自然知道冷临是故意将火烛推到自己一侧,心内感激,脸上也燥热起来。只不知是从风大外面刚进了车子里缘故,还是感激亦或是?说不清楚。
“少爷,这珠子成色真好,不是我们丫头能有。”婉苏自然知道冷临注意这珠子缘故,便说出了自己想法。“不过也有可能是此前有人来过,遗失了也说不定。”
“你喜欢?”冷临问道。
“女人都喜欢首饰,就如少爷您喜欢纸笔。”婉苏取了干净鞋袜,为冷临准备好。“少爷,这是车里常备,换上吧。”
冷临也觉得脚上湿湿难受,见婉苏心细,准备得如此妥帖,不由得弯起嘴角。“你呢?”
“奴婢未准备,奴婢不用。”婉苏哪能车上准备自己衣衫,叫人看到了岂不浮想联翩,只好忍着回府换了。
冷临刚拿过鞋袜,停了手低头说:“这鞋袜我穿着不舒服,上次便想说来着,此后不穿这双了。”说完丢到一边。
“少爷,先穿着吧,待回府了就换。”婉苏拿起鞋袜,寻思着这可真是个难伺候人,将就一下都不成。
“算了,穿着难受,你先穿着吧,脚上一直湿着不好。左右我也不穿,你先套上罗袜。”冷临说完自顾背过身去,只待婉苏换好了才准备回身。
难伺候,婉苏心里腹诽,心道自己也不必意美观,跟着随和冷临久了,这般事情也算不得什么,还是脚上舒服来得重要,便脱了自己湿漉漉鞋袜,套上了冷临。
抬脚动了动,晃晃荡荡。冷临听了声音回头看,瞧见婉苏赶忙将脚放下,藏桌下低头吐着舌头。
☆、陆秉烛一笔糊涂
陆秉烛一笔糊涂
“少爷,咱接下来做什么?”婉苏想岔开话题,便问道。
冷临看着婉苏脑顶素钗,将那翡翠珠子移过去比对,见其抬头后又赶忙收回,说道:“明儿开始,盯着关家小姐,只要出府便跟着。此之前,该去看看陆秉烛了。”
这个?大丈夫吗?婉苏挑挑眉,心想若是被人知道,少不得被弹劾。人家小姐又不是犯人,即便是小姐杀,也不过杀了个丫头。但冷临这般跟着人家小姐,是足以被诟病。西厂再是势大,说出去了也不好听。
“不必担心,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又不去搭话。”冷临猜到婉苏心思,说完后想了想,又道:“至少,不能搭话时,不去搭话。”
这家伙,相当难缠、相当诡诈、相当不好接近、相当捉摸不透、相当复杂、又相当简单。
婉苏嘟嘟嘴,准备了做冷临马前卒准备。
次日,便有属下将那学堂后门婆子带了来,原来十五那日送音确有来送信,只说是给陆先生。那婆子还不耐烦问了句,是哪个陆先生,因书院里有陆秉烛和陆仁两个姓陆人,那丫头想了想这才说是陆秉烛。
送音非要亲手将书信交给陆秉烛,那婆子要洗衣衫鞋袜,不耐烦给送音带路,便大致指了路,叫送音自己个儿过去。又问十八那日是否看到有人进出后门,那婆子只说有段时间没有守着,却发现门栓不知何故开了。因也未丢什么东西,便也就没意。
因有这件事,婉苏便跟着冷临来到西厂大牢。牢头吆喝一声,睡得昏昏沉沉陆秉烛麻木地转过头,仔细辨认了一阵才认出婉苏。
手无缚鸡之力陆秉烛,是官宦子弟,自然受不了这刑罚。况且顾府尹碍于王取场,为了叫他开口说话,连着升了几次堂,虽说不会动大刑,但还是叫他着实受了些罪。
“陆先生,这是我家少爷,为你这案子而来,有什么话便说吧,若你真是蒙冤,我家少爷给你翻案。”婉苏见陆秉烛呆呆,便替冷临开口。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虽不是那铮铮铁骨人物,也不会为了贪生折了腰。”陆秉烛好像心里有气似,转过头去自言自语。
“陆先生这话就奇了,好像对我家少爷有成见似,试问,你和我家少爷无冤无仇,我家少爷为何非要治你罪!再说也是顺天府逮了你,若不是西厂接手此案,恐怕陆先生你早便见了阎王了。”婉苏侧眼看冷临,瞧不出他情绪。
“西厂,不过尔尔,这么些日子了,还未定案,怕是难以对上头交代,这可如何是好?”陆公子继续揶揄着,说到后咳嗽两声。
“陆秉烛,西厂并未受到何人暗示,也未插手进你家事里。你长嫂得罪了何人,也与你事无关,纯属巧合。”冷临走进牢房,站陆秉烛面前,将光线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