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经过甲板下的小房间时,有个人从里面摔出来。他的脸上被砍得伤痕累累,伤口往外翻出。我见过不少垂死的人,但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凄惨的。他倒在我身上,味道就像呕吐物。”
“我想推开他,他却抓住我的衣服,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喉咙也受了伤。”
“他是谁?”
“按照你的说法,他是我的同伙,我们有一段时间曾经还合作过,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利奥说,“等我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发现父亲站在我身后,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微笑。”
利奥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他将那人推翻在地,抬起脚凶猛无情地狠狠踢他的头,好几下之后,地上泛起一阵红潮。雷根?锡德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行为真让人恶心。”尼克吃惊地看着他,“你杀了他。”
“别傻了。”利奥面无表情地说,“谁都知道他活不了了,我这么做,只是让他不再受苦,克洛诺斯
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他有时冷得像冰块,坚硬得也像冰块。但是他融化起来却很快,他的身上总有一股点着了的火柴味。
有时他会一个人走神,有时又能全神贯注。
他懂的事情很少,叫不出性感女歌手的名字,常常拼错单词,但他有一项专长,他能把所有东西变成凶器。
另外他还有一项专长:忍痛。
他就像是被橱窗里薄如蝉翼的纱包围着的模特,完美、坚硬、冰冷、不需要感情,充满梦幻色彩和不真实。
利奥在用那瓶伏特加酒灌醉自己。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尼克忽然发觉自己对他的看法是错的,他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干杯。”
利奥对他举着酒瓶,然后问:“你有没有情人?”
“你说什么?”
“情人,像西瓜瓤一样,甜脆多汁,可你又舍不得吃。”
“有过一个。”尼克说。
“她漂亮么?她像不像贝蒂?”
“一点也不像,她的嘴唇很薄,头发也不是金色。”
“她现在在哪儿?你不在家,她会哭的。”
“她不会,当一个女人快要成为母亲时,她就会收起所有眼泪。”
利奥弯起一边的嘴角,带着揶揄的神情,透着一丝隐约笑意。
“你们在筹办婚礼了么?你得快点,不然新娘就穿不上缎子的连衣裙了,那得有玲珑婀娜的身材。”
“我想她的婚礼应该已经举办过了。”
“你想?”
“是的。”尼克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心虚地斜睨着,“我想是。”
“你不在里面么?”
“我不在。”
“连集体照里都没有?”
“没有。”
利奥说:“抱歉。”
“没什么,你喝醉了。很多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也许她说得对,我们确实不适合在一起。”
“她用什么理由拒绝你?”
尼克看着床单笑起来,然后又转头看着睡着的agro。
“她说我吻狗的次数比吻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