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那块不到十公分厚,却长达三十公分,扁溜溜的原石说道:“这一块有点意思,但是玉质一般,价格不会太贵,买下来玩玩。”
杨直和罗紫兰都是外行,不懂翡翠的透水度,纯净色什么的术语,但是他们认准了一条原则:值钱就行。
罗紫兰问道:“小弟,你说能挣钱,咱们就买吧。”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中年人冷笑着说道:“这么低端的窗口,还是青色的货色,扔在大路上都没人要。”
他的话让我十分的无语,原石里面好歹是翡翠,哪怕真的是一块顽石,也会有人捡回去砌墙,怎么会那么不堪呢?
杨直尽管不认识原石,但是他这个人有江湖气,帮亲不帮理,我们是一起来的,他就站在我这一边,睥睨眼神回敬道:“你混哪条道儿上的?有你啥事啊?我们有钱,愿意买块石头砸玻璃玩,你家在哪儿呢?”
他的意思是,想去砸人家的玻璃。
那个中年人听着杨直的话很别扭,知道惹不起,干笑着说道:“朋友,我是一片好心,怕你们花冤枉钱,既然是玩玩,我看热闹好了,你们玩,你们玩。”他理智地避开了咄咄逼人的杨直。
我就不明白了,别人赌石,都顺风顺水的,到了我这里,缕次有人横插一脚呢?不是托儿就是打岔的。
后来我才知道,由于赌石关系到的利益太大,不时冒出交易资金达到了数百万、上千万的高度,很多没有能力赌石,却想着捞钱的人,就在石坊混日子,他们的手段多种多样,下手的目标大都是新人,也就是对赌石不熟悉的人群为目标。
杨直对社会上的各色人等最熟悉,看着中年人离开了,才低声说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如果在羊城,我不会让他全身而退的。”
听了这话,我才知道,杨直一定有点势力,而且涉及到暴力的圈子,今天如果不是罗紫兰在身边,杨直一定会跟对方理论一番。
如果我不是认准了这块原石可以赌,被横插一脚的中年人一打岔就放弃了。
我对服务员问道:“这个怎么卖的?”
“二十三万。”
我吃了一惊,失口说道:“昨天我买了一块,比你这个大,才四万八,这块的价格高的离谱。”
服务员紧跟着说道:“四万八的那块里面开出多少翡翠了?”
一句话把我顶的没声了。
我说的话的确不对头,因为赌石这行没有比较,没法比。
服务员紧接着说道:“我还见过拳头大的原石,拍出八十万的价格,赌石不讲道理。”
杨直拉了我一把,对服务员怒斥说道:“你咋那么多的废话呢?欺负我们是乡下来的?”
罗紫兰急忙说道:“算啦,跟一个服务员较什么劲啊?你们这里的原石打折扣不?”
这两口子说话就跟排练好一样,一个唱黑脸,另外一个马上唱红脸。
服务员收起轻视的心态,说道:“赌石没有打折的规矩。”
“切,国家工程都能打折,你这石头比国家工程来头还大?”
我赞了句:“姐姐的口才就是好。”
罗紫兰十分得意,说道:“把你们经理叫来。”
罗紫兰跟石坊的老板一顿乱侃,最终以十五万成交了,我又开了眼界,原来原石的价格也不是不变的,还分对谁。
一般来说,凡是交易,都有两个价位,一个是虚高价格,一个是最低价,我不懂生意上的猫腻,昨天赌石就没跟老板砍价。
交了钱立刻解石,在我们前边还有两个赌石的客人,听他们说话,不像是国内的,我好奇地盯着他们。
杨直在我耳边说道:“是日本人。”
“你怎么知道?”
杨直反过来看着我说道:“你肯定没出过国,我去过日本,经常去,能听懂他们的话。”
“他们说啥?”我年轻,心里好奇。
“没反对政府,也没打算发动战争,就是说赌石能赢还是输。”
“噢!”我不再关心日本人了,在这里赌石,只有永远不变的话题。
前面两波赌石的都输了,凡是开了窗的原石,多多少少都能卖出一点钱来,不至于全输,但是收回来的钱跟杨直前面赌的那一块差不多,收回成本很难,这种情况最常见。
轮到我们的时候,罗紫兰有点紧张,她去了休息室,说不敢面对真刀真枪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