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在医院养了很久的伤。
我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刷到爸妈的朋友圈。
他们带秦祺去我最爱的欢乐谷。
去吃那家最贵的西餐厅。
去给她买商场里最新款的衣服。
偏偏她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终于到我出院那一天,我拉着行李回到家,发现门锁密码改成了秦祺生日,客厅合照变成了他们三口人,连我的房间,都变成了她的房间。
妈妈把我的行李拉到客房,略带歉意地说:
「那个房间是祺祺小时候住过的,她想继续住,所以你以后就住客房吧。」
我还没说话,她又伸手摘去了我的平安扣。
她珍惜地摸着玉扣说:
「这本来是祺祺的,以后还是她戴吧,爸妈给你买个新的。」
爸爸凑过来补充道:
「祺祺想学滑雪,我把生日送你那套滑雪板给她了,毕竟你的腿可能再也……」
他的话戛然而止。
死寂的沉默。
我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关系,我欠她的,是你们说的。」
爸妈离开了。
我蹲在客房咬着手背哭,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努力安慰着自己,爸妈只是刚找到亲生女儿,一时高兴,就忽略了我的感受。
以后就好了。
可痛苦还是像海水一样无穷无尽地淹没了我。
自此以后我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秦祺故意把我小时候的相框全部砸烂以宣誓主权。
她逼着爸妈喂我吃过敏的芒果。
还在我洗澡的浴室地板洒肥皂泡,让我一次又一次把伤腿摔在地上。
我一再退让。
直到秦祺带回一只凶性未消的大型犬,直接咬伤了我养了六年的英短蓝猫。
看到我的猫浑身鲜血缩在角落战栗,而那只大型犬张着獠牙对她示威。
我终于意识到。
我和我的猫一样,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生存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