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后点了点头满脸凝重的说道:“先生,其实在您来之前,秦国的使者已经来拜见过我,他们向齐国许诺了许多的好处!”
田秀知道君王后主动说秦国的使者来见过她,无非是想要赵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付出更多的筹码。
这个女人真能算计呀!
“太后,以您的睿智应该能明白,秦使不管向您许诺了什么,都是假的。”
田假端坐在席上,一脸沉重的说道。
君王后微微颌首,笑道:“秦王的话老妇当然不会信,可是您的话,我也不敢全信啊!”
田秀愣了一愣,再次拱手:“不知太后到底如何才肯借粮于我赵国?”
君王后面色凝重的说道:“秦国和赵国都是大国,无论哪一方我齐国都得罪不起,今日齐国借粮于赵,必然得罪于秦国,秦王他日举兵来攻?君以为齐国当如何抵挡?”
田秀哈哈一笑,下意识的想学着电视上的名士去捋胡须装深沉,结果把手放到下巴上摸了摸,他才想起自己刚刚加冠还没有畜须,于是只好尴尬地把手放了回去。
“太后,其实这个问题您根本不需要多虑,秦国正在执行远交近攻,齐国不是他们战略规划内的攻击对象,所以他们是不可能越过三晋来攻打齐国的,这一点您无需担心!”
君王后听到田秀又提起远交近攻,不禁问道:“君一直提到的远交近攻,究竟是何人告诉君的?”
田秀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了,沉思了片刻后,田秀想到了一个完美回答。
只见田秀先是故作为难,接着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拱起手说道:“不敢欺瞒太后,其实臣认识秦王身边一个近臣,这个远交近攻的战略正是他告诉臣的!”
“哦?”君王后黛眉一簇,好奇的问道:“君能否告诉老妇,这个人是谁?”
刚刚问完之后,君王后又马上摇头道:“若是您不方便说,就算了!”
田秀看君王后上了当,按耐住心中的狂喜,一脸正色的说道:“此事乃是绝密,请太后千万保密,这件事情其实是应侯告诉我的!”
应侯就是范睢,范睢跟秦王的关系君王后早就听说过。
如果真的是范睢告诉了田秀秦国正在搞远交近攻,那这个可信度真的挺高!
但是范睢为什么会跟田秀有来往,君王后又很怀疑。
“为什么应侯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您呢?”
远交近攻这个政策究竟是否存在是君王后急于摸清的,如果秦国真的在搞这个国策,那齐国必须制止秦国的阴谋。
君王后很清楚,远交近攻最后迟早轮到齐国,与其到时候让齐国直面秦国,倒不如这是帮上赵国一把。
“不敢欺瞒太后,其实应侯和我父亲乃是故交,当年范睢曾随魏国中大夫姚贾出使我国面见先王,我父亲怜惜范睢的才华,曾赠送他百金,两人因而结为莫逆之交,只可惜后来范睢误入歧途,不然他现在大概已经来齐国为您效力了!”
田秀所说的范睢跟随姚贾出使齐国一事,乃是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当时齐国刚刚经历五国伐齐,魏王想试探齐国的虚实,就派出了中大夫姚贾,结果姚贾面对齐襄王时畏畏缩缩,被齐襄王骂得狗血喷头。
当时身为姚贾门客的范睢以身护主,巧言驳斥了齐襄王,当时齐襄王就感到范睢是个人才,想将他留作齐国的客卿,可惜范睢没有答应。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姚贾心生嫉妒,我一个主君居然不能得到齐王的赏识,你作为我的门客竟然能得到齐王看中,于是姚贾向魏相魏齐诬告范睢通齐,魏齐不查之下把范睢打的半死,范睢也是因此才从魏国逃去了秦国。
这件事在范睢当上秦国丞相之后,被他亲口说了出来,因此广为人知,君王后也听闻过这件事。
田单赠送范睢百金当然是田秀信口瞎编的,但是他把范睢曾经出使齐国的事情搬出来,这就会让人感觉,这件事情似乎很真实。
毕竟范睢当年确实跟随姚贾来过齐国,有了前半段真实的事情,后面的谎言自然也就会被人理所应当的认为是真实的。
“想不到安平君跟应侯还有交情!”
君王后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