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脑海中瞬间浮出无数相似的片段,只是主角却是薛娴真,以往她就是用这种装可怜的手段,诱使沈尧柏为她挡住自己不少火气,现在竟连一个庶出的贱女也能让自己尝到哑巴吃黄莲的痛苦!
老夫人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她什么也不想,举起拐杖就要往沈元兰身上招呼过去。
沈尧柏没料到母亲会有那么激烈的举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拐杖呼啸而过,听与空气摩擦出骇人的风声,不用看就知道老夫人失了多大的力气。
“啪!”这一杖还是打下来了,只是却没打在娇小的沈元兰身上。
薛娴真似乎是想上前拦,手却没捉住拐杖,肩膀硬生生挨了这一杖。
“夫人!”沈尧柏急红了眼,冲上去护住薛娴真。
老夫人也愣出了,她怎么样也没料到,薛娴真竟愿意为了一个庶女挨打,难不成是真的养出感情了?
“母亲!”
沈元兰见薛娴真脸色略显苍白,还有些微汗珠细出,想必是在强忍刚才的疼痛,沈元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看了老夫人一眼,眼神闪过一丝阴冷,这老虔婆……害死她生母还不够吗?
“母亲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
沈尧伯是真的生气了,平日老夫人对薛娴真的冷嘲热讽,他会碍于辈分视而不见,可是这一回老夫人却对薛娴真动手,要知道薛娴真可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若是这一打伤了身骨,他沈尧伯不但愧对薛家,更无颜面对他一双儿女,沈尧伯将薛娴真抱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触到了她的伤处,薛娴真脑筋动得快,她娇弱顺从地躺在沈尧伯的胸口上,泪目微闪,蝶羽轻搧,梨花带泪的模样看得沈尧伯心下一痛。
他一个五尺男儿,身居高位的宰相,竟连自己的妻子连护不住!
沈尧伯面色一沉,他看向老夫人,语气是少见的强硬:”吕氏不过一个妾室,母亲真要为一个卑贱的奴婢责问自己的媳妇和孙女吗?”他不是不担心吕姨娘肚里的孩子,只是跟贤淑温柔的妻子和楚楚可怜的女儿一比,吕姨娘跟她肚子的孩子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你闭嘴!”第一次被儿子忤逆的老夫人气得顾不上心虚,她对薛娴真怒目骂道:”我教训这个恶毒的ㄚ头,妳插什么手!是想害我们母子失和吗?”
“祖母!是兰儿不对,妳别责骂母亲,兰儿会乖乖受罚。”沈元兰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双膝又是一跪,一张漂亮的小脸布满泪水,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有半点矫情,反而是充分展现出一个幼女难得的勇敢和识体。
一向心软的沈尧伯被这一幕深深感动了,他彻底忘了还躺在内室病恹恹的吕姨娘,一个伸手将沈元兰扶起来,袒护之意已不言而喻,老夫人的面色瞬间惨白。
沈茉芊观察许久,她看出老夫人处于下风,可是却找不出插手的时机,恰好大夫走了出来,沈茉芊打断他们,忙上前问:”大夫,姨娘可还好?”
众人一听,也顾不得问责一事,目光齐齐往大夫身上,但只有一个人除外。
沈元兰轻轻垂下睫,无声的笑了。
“唉……”大夫沉吟一会,似乎颇为难。
“到底怎么了?孩子可有事?”老夫人着急地追问。
大夫表情略显凝重,他道:”夫人恐怕是搞错了,她并没有怀孕。”
众人一惊,皆不敢置信,当然,身为设局之人自然是假作惊讶,沈元兰心里乐呵呵的看着一出即将开幕的闹剧。
“大夫慎言,姨娘明明已孕三个月,身形渐显,更有孕吐之状,大夫如何解释?”沈茉芊有些愤怒,她的计划向来是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