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自己举例子,“喜欢有很多种程度,对于我来说欣赏是比较轻的一种。”
“其他程度又有什么?”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尽力解释着:“譬如朋友之间、恋人之间、爱人之间的程度会更深,也往往会转化成友情、爱情之类的事物。”
铃屋点头,又转过身盯向顶端成群结队飘过的小型鱼类。他的指节贴在玻璃上,留下了隐约模糊的指纹痕迹,有蓝紫色的鱼群摆动着扇形的尾,好奇地停留在周围。
我以为这个问题掠过了,刚刚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耳边又传来细小的声音。
“妈妈以前说,他喜欢我的眼睛、皮肤、像是女孩子的漂亮模样,他喜欢我变成听话的好孩子。”
他平静地阐述,疑惑,仿佛在自问自答一般,“真子会喜欢我吗?对我的喜欢又是什么样的呢?像是妈妈对我的喜欢吗?还是像欣赏小鱼一样的喜欢?”
我微张着口,不知如何回答。
说是朋友?还是介于欣赏与朋友之间?又或许应该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我还没想到答案,又听到他开口。
“没关系的。”
铃屋远比我设想中的通透且直白,他并不希冀我真实或者虚假的回答,也有可能早已让自己接受了最坏的假设。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无论什么程度都没关系哦,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忽然意识到,铃屋仍然不理解什么是喜欢,他没有感受过、也难以理解正常的喜欢,他只体验过所谓母亲单方面灌输给他的病态情感。
可即便不理解,此时的他似乎仍旧需要“拥有他人的喜欢”这一个事实的存在。就如溺水的人,需要攫取氧气来呼吸,他也在下意识地在渴求着、追寻着赖以生存的事物。
于是,我轻声地开口:“那还是比一点点要多很多。”
毕竟我们已然认识了两年左右,就算是普通人养只小猫小狗都能培养出不错的感情。
至于究竟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显然,铃屋并不在乎我所谓的喜欢有多少,对于他的身份界定究竟是什么,他只要获得我肯定的回答就足够满足。
“太好了,好开心啊。”
他弯起精致的眉眼看向我,瞳孔中满满当当都是我的倒影,“能够被真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