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楚茗何等可恨。自己是个反贼,干着掉脑袋的事儿,还要拉着她一起。楚茗松开了她,冷笑道:“义正辞严说那么一番话,想将责任推给我,说的我好像是个负心人。结果自己才是那个没有心,狡猾可恨的丫头。”水梅疏咬着唇,她眼里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了:“你这可恨的反贼……你果然不是个君子……”时楚茗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伸臂将她拉进了怀里,重新吻上了她。一边温柔地吻着她,一边在唇间轻声道:“我开初就告诉过你,我不是正人君子。是你眼拙。”她觉得他着实可恨,却忍不住与他唇齿相依温柔纠缠,她轻声道:“是你故意骗我,你装的那么温柔和善。”七夕之夜,你闪闪发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却从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我向织女娘娘许愿求的良人。我的良人会披红挂彩,排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迎娶我。她回应着他的吻,万分温柔,却轻声道:“这里缺医少药,不利于你的病情。你的同伴就在门外,你随他们早日离开吧。”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好好学习的小仙女营养液2瓶时楚茗没想到在这般亲密的时刻,她还想着离开自己。他的眸子一深,也不由吻得粗暴起来,他紧紧扣着她,要将她的呼吸都夺去,让她再无法思考。水梅疏推门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面若红霞,樱唇微肿,烛光之下,越发妩媚娇艳,陈瞻杰望着她,只觉心旌动摇,脸有点红。水梅疏也知道自己仪容不整,她只垂首羞赧道:“他,他喊你们进去。”陈瞻杰在皇帝面前跪倒之时,仍在心中想着方才所见的丽色。心中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对那姑娘一反常态。惟其如此,接下来的事儿,他就更不能隐瞒了。他不待皇帝问起,就道:“皇上,您昏迷之时,赤龙卫送来了水氏的情报。”时楚茗沉默了一瞬,陈瞻杰只觉似乎有杀意闪过,他不敢抬头。自从三年前皇帝登基御驾亲征,大胜归来之后,他彻底脱去了旧时温雅柔和的少年模样。时楚茗迅速地成长为一位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冷血帝王。即便当皇帝愿意与人周旋的时候,会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温和模样。可是陈瞻杰却不敢再将时楚茗当成从前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郎。虽然陈瞻杰在皇帝做宁化王的时候,就陪在时楚茗身边了。“说。”皇帝声音很平静。但是陈瞻杰知道他在愤怒。陈瞻杰道:“水梅疏,年十五,喔,年十六了,她生辰就在今日。”陈瞻杰感觉到了父亲在一边隐晦地瞪他。父亲跟那水氏到底藏着什么猫腻,他问不出来。可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他却不能瞒着。他见皇帝破天荒没有训他多话,让他回归正题,他略放了点儿心,接着说了下去:“其父水天南,年四十三。兄,水展辰,年十九。祖籍淮阴,盛安二十四年,举家迁到百花村。”他顿了顿,“母,崔无痕,盛安三十年殁。”“盛安三十年?”皇帝忽然问道。陈贤照眉角一跳,十分后悔方才接到情报之时,没有将陈瞻杰撵出去。陈瞻杰道:“对,盛安二十二年诸王叛乱。战事几多反复,盛安三十年,诸王之乱到了尾声,淮王投降又叛,逼近京师,大肆劫掠,彼时曾有迁都之议。虽然毕其功于一役,此战彻底剿灭了乱党,可京畿附近,亦饱受贼掠之苦。这前后几年的文书,如今也散轶不全。虽赤龙卫还在继续追查,但是微臣想,多半徒劳无功。”陈瞻杰正说着呢,忽想起了盛安三十年,发生在皇帝身上的事儿,陡然背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此乃皇帝逆鳞,他无法忘记那天所见的浓稠血色,和那孩提时的楚茗眼中的疯狂杀意。陈瞻杰差一点儿说不下去了,定了定神。他急忙掠过所有枝节,直奔主题:“水家的来历,已经无法查证。但现有文书记载,水天南成为大长公主的佃户,上了文书,也是在盛安三十年冬。”“你是说,他是大长公主的暗子么?”时楚茗眸子一冷。这点可能,他早就已经排除掉了。她告诉他薛睿意图弑君。若她是大长公主的人,绝不会如此。陈瞻杰却道:“表面上看,似乎如此。但,去岁腊月,水天南和水展辰,带着薛冰郡主,上了兴源号。兴源号本预备下南洋,不料却倾覆在海中,他们再无音讯。”时楚茗一阵惊愕。他自然知道水梅疏的父兄遭遇了海难。可是他怎么能想到他们的船,就是兴源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