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有些不快了,我能连这些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要向刘丹要江充犯法的证据,老子现在就到了邯郸了,诏书一读,拍拍屁股走人,需要把你叫过来商量,陪笑陪得脸上的肉都僵了?田默见卫风不快,也觉得有些赧然,公子把他当个人才,结果他却一点主意也没有,这实在说不过去。他想了想,又说道:“公子,刘丹做不成赵王,想必就算有些失望,也在情理之中,就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杀他十次都够了。故赵王又多次上书,陛下都没有准,我估计他也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不会与公子为难。至于他手里的那些证据,公子只要捏住他一些把柄,要让他交出来也不是太困难。”“捏他的把柄?”卫风明白了,如果他手里有对刘丹不利的证据,刘丹为了保命,倒是有可能把他想要的东西交出来的可能。刘丹这个人,能和亲姊妹通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想必其他的坏事做得也不少,故赵王刘彭祖又这么宠着他,想要他改邪归正,估计比狗不吃屎还要难些。可是自己到了邯郸,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找他的把柄?“公子也莫急,此事只能见机行事,不可勉强。”田默见卫风转着眼睛不说话,知道他一时也没有具体的办法,忙笑着劝道。卫风笑了笑,点头应是。兄长卫伉当初也是关照自己不要勉强的,大概也是考虑到自己刚刚做官,没什么经验,生怕自己为了完成任务而乱成,反误了正事。“既然如此,我们就到了赵国再说,能取则取,不能取就算了。”卫风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去给我打点水来,洗洗睡觉。”田默出去打了水,侍候着卫风脱鞋洗脚。卫风一边泡着脚,一边问田默:“李维呢?”“他啊,最近和那些羽林郎混熟了,天天练习骑射呢,这会儿估计又借着遛马的幌子,偷着去骑公子的赤菟了。”田默低着头,一边给卫风搓着脚,一边笑着,待到洗净了,他把卫风的脚抱在膝上,用布擦了,又去捞另一只脚。卫风忽然让开了,他拿过田默手中的脚步,一边自已擦一边说:“无言,你以后不用侍候我洗脚了。”田默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哪儿惹卫风不高兴了,要赶他走,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公子,我有什么过错,请公子责罚,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卫风摇了摇头,用脚点了点田默的肩:“无言,快起来,不是你有了过错。你一向谨慎,能有什么过错?我是说,你一心向上,读书那么用功,将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要做官,就要有那种气势,不能多做这些奴婢才做的事情,否则你心里以后会有挥之不去的阴影。”田默如释重负,他笑着爬了起来:“公子说的有理,不过,事情都分两方面。有气势虽然不错,可是也容易目空一切,长久来看也未必是好事。就拿大将军和票骑将军来说吧,大将军做过骑奴,所以他为人宽厚,待我们下人极好。票骑将军少年富贵,气势逼人,可是却不知恤下。所以才有了大将军被李敢所伤隐而不言,票骑将军却一箭射死了李敢的事情。老子也说,柔则久,这可是至理名言呢。”卫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示意田默出去,他要休息了。田默端着水盆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卫风翻身躺在榻上,看着屋顶半天没有说话。田默在卫家的时间久了,这才知道李敢是霍去病射死的,可是外人却未必知道,很多人还以为李敢真是在上林苑被鹿撞死的呢。父亲卫青和外兄霍去病之间的区别,田默说得很清楚,可对于卫风来说,这却有些分不清。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是谁,究竟是卫青的儿子卫风,还是霍去病的儿子霍嬗?陛下突然之间把自己派到赵国来,是临时起意,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还是因为自己应答不妥,使陛下有些怀疑他当初的决定?纠结啊!卫风想得头有些大,他翻身要睡,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赵安国推门进来了,一见卫风躺在榻上,咧着大嘴乐了:“卫大人,今天怎么没去喝酒?没有大人,他们都觉得有些无趣呢,早早的便散了。”卫风掩饰的笑了一声:“我有些累了,故而没去。怎么样,大家都安排好了?”“安排好了,这些事有任朝和郑吉就行了,不劳大人费心。”赵安国自己打来了水,将大脚丫子泡进水里,舒服的叫了一声:“唉呀,真是舒服。”他一边拨水搓脚,一边看着卫风:“我说大人,明天就要到赵国了,大人可有什么章程?”“要有什么章程?”卫风随口应了一声:“到了那儿,读了诏书,然后参加赵王的葬礼就是了。”“大人,不是我多嘴。”赵安国压低了声音:“我们这次抢人,虽然抢的不是江充家的人,可是这事毕竟和江充有关系。而且江充和太子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充的妹妹现在还在赵王府,大人没想过顺便做点事吗?”“做事?做什么事?”卫风心中一动,却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知名及潜力作家区域俱乐部互推活动隆重推荐封推作品--【异世之逍遥人生】【花姑子之陶色劫】【鬼瞳迷影】【横穿神域】【天铮】【超级鸟人】正文太子丹“唉呀,大人,江充和废太子可是有仇的,当年那件事闹得多大啊。”赵安国见卫风无动于衷,有些急了,他赤着脚,躬着腰站在卫风的榻前:“江充在邯郸那么多年,能没点事儿捏在废太子手里?”卫风笑了,他推了推赵安国,示意他稍安勿燥:“能有什么事儿?如果真有事儿,他们当年还不搞死江充,会等到今天让我们去取?”赵安国摇了摇头:“大人,以前也许没有,以后未必没有啊。江充得宠的那些年,他的家人仗着他的权势做了那么多恶事,能一点把柄也没有?再说了,我们反正又不是直接去对付他,只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太子,保证江充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谁他妈的说老实人不恶毒?卫风看着赵安国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暗自叹息。赵安国估计这几天也回过味来了,老婆是抢回来了,可是麻烦也惹下了。除非他不把细君娶回去,否则这事迟早有一天会露馅,江家肯定不会放过他。天子没几年活头了――就是活着他赵家也靠不上――太子即将登基,可是他和太子不是一系的,要想捧上太子的粗腿,就只有跟着他一条道跑到黑了。如果这事办成了,他就不用再怕江充报复,说不定太子登基之后,他赵家还会有风生水起的机会,说不定能再次封侯拜将,领兵出征。至少他和卫家挂上了钩,就不愁以后的富贵。可惜,他看不到太子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要是让他知道天子有换太子的可能,估计打死他他也不会去抱太子的腿。当然了,这些事卫风也不能告诉他。“你说得有理,我们到了邯郸之后,是要收集一些江充家人不法的证据。”卫风深表同意,赵安国既然主动要承担责任,就没有把他推到一边的道理。赵安国见卫风答应了,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榻上一边洗脚,一边把自己想的办法说给卫风听。第二天中午,卫风一行到达邯郸城。刘丹带着赵王府的一应人等出了王宫相迎,客客气气的将卫风迎进了大堂。刘丹五十多岁了,长得很胖,肥大的腹部挺着,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尖,眼睛细细的,眉毛稀稀的,也许是酒色过度的原因,他的眼袋很大,脸上的皱纹也不少,粗大的鼻子,红红的鼻头,走两步路就喘个不停,呼哧呼哧的象是要断气。“大人……”刘丹将卫风让到堂上,挤着脸上的肥肉,堆着笑:“可把大人盼来了,父王薨了一个月了,诏书不到,无法下葬啊,只能放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