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小姐!”银心应声退下。“青衣!”她轻勾了勾唇角,轻唤了一声。“小姐!”青衣侍女应着上前一步,面容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她是九小姐身边的老人,从小与九小姐一起长大,对九小姐的心思也能猜出几分,行事稳妥,心思灵巧,“小姐放心,花灯谜赛那里,我已经叫刘福满办妥了。船,还有火树银花,也已经备上了。”“很好,我们去花灯谜赛那看看,千万不可出一点差池。”祝英怜不由得想到了上午那个文采非凡的白衣公子,总觉得不妥,不怎么放心。对方也同八哥一般是文武双全的佳公子,并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草头包的人,而且看他的性子也争强好胜,万一他来横插一脚,八哥的风头可是要被他分去一半,那对她的计划可是有不小的影响。方才,她还觉得这白衣公子文采非凡,颇有好感。现下,她讨厌极了这个妨碍她计划的不稳定因素。这厢主仆奔忙不已,那厢的马公子却是闲来无事,东转西溜达,还真被祝英怜猜中到了花灯谜赛的地儿。“这位公子请稍等,请戴上面具,再进去。”仆人见着华服锦衣,便知来的人又是什么大人物,客客气气地拦住这对主仆并解释道,“想必公子不知道吧!这上虞花灯会中最负盛名的除了文比武斗,不外便是这花灯谜赛。”“男子猜灯谜,赢取花灯赠予心爱的女子;女子比琴比画比舞来夺头名,并将绣有自己名讳的手帕赠予心上人,还有灯谜赛!男子夺头名者可得花灯王,这灯王可保人一生平安,得一好姻缘。”“但花灯谜赛中有一规矩,男子需戴面具,女子需戴面纱。这取的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之意。这里面,不看家世样貌,只看才识人品,所以请您选一面面具戴上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呵,有趣。”马文才的唇角扬起一个冷冷的弧度,随手选了面鹰纹面具戴在脸上,便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你做的很好,这是我家公子赏你的。”马统面无表情地将几两银子丢给了奴仆,出手阔绰。叫那奴仆连连叩谢,而马统冷笑一声,理都不理,便走了。“好漂亮啊!老伯,这个花灯怎么卖?”少女一身娇俏的桃红色长裙,上缀着点点绿意。那浅色的眼眸如水般,含着柔软的笑意。那柔软可人的模样惹了不少公子驻足旁观。“哈哈!小姐,这花灯可不是卖的,而是送的。”那老伯看了那小姐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把做好的花灯一个个摆开了在架子上。“送的?”少女疑惑地看向老伯,觉得新奇。“是啊,送的!”老伯用白布擦了擦汗,爽朗地笑着,指着架子上那一盏盏可以说是精致绝妙的花灯,开了口,“这些,还有那些都是送的。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花灯会吧,不知道规矩吗?”“是的,老伯。子姝今年第一次来花灯会,老伯这花灯做得真好看。”少女轻轻柔柔的冲着老伯笑了笑,那薄纱也遮不住她的好颜色,让四周的公子蠢蠢欲动。“子姝?你可是黄大户的女儿,黄良玉!”听见‘子姝’二字,老伯颇为惊奇的看了她一眼,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嘟嚷开了,“怪了,怪了,黄老赖那老货居然会有一个这么水灵又好脾气的女儿。”“老伯,您认识我爹?”黄良玉见老伯给自家父亲取外号,也不恼,反而还温温顺顺地开口问他。“不认识,我才不认识!谁会认识那个尽会赖账的家伙?”老伯嫌弃的撇撇嘴,颇为不满地开口,一边又忍不住的嘟囔开了,“谁会认识那个家伙了。上次拿了我的金玉膏还没还呢,估计又要赖账了。”黄良玉无奈地笑了笑,冲着老伯行了个礼,开口询问,“不知道家父欠老伯些什么,子姝身上尚有些银两,可代家父先还与老伯。若是不够,也请老伯见谅。”她说得真挚诚恳,说完也立即解下了腰间的荷包,要递给老伯。“这是黄老赖欠的,你代他还什么还!要是被祝傻、马狐狸、王跛子、老酒鬼知道我让一个小女娃还钱,指不定要笑话我到什么时候呢!你这女娃,不是在故意害我么!”老伯一把推开黄良玉递过来的荷包,一脸郁闷的开口,“算了,赖账就赖账吧。反正黄老赖这个老赖不是第一次赖账了,我就当那金玉膏喂了狗算了!”见此,黄良玉只好收回了荷包。她虽颇为好奇老伯口中的‘祝傻’、‘马狐狸’、‘王跛子’、‘老酒鬼’是何许人也,但大家族的教育让她恪守礼节,并没有唐突的去问,而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