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让开始进退两难。进,他和他的俱乐部从此会被钉在耻辱的柱子上;退,他又有什么借口去圆这个谎?就在这时候,许久没声响的光脑突然播报起来:前方物体-257机甲;距离-六架机甲;行进轨迹-连续陡升陡降,中途调头;星轨起伏,请注意视觉盲点,请保持足够距离,以防碰撞。乔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架257狠狠抛开他还不止,现在竟然调头回来。就像是跑得无聊寂寞了,不得不回头找个伴儿似的。而且,它该死的就在六架机甲的距离处,让他知道,它都跑了一圈回头了,气都喘一下。乔让气得脸都快歪了,想立马撞过去。此刻他开始体会到老头的不甘了。这外卖仔实在太拽。可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乔让逼自己用尽全力去加速,让机甲咆哮起来。红色的机甲像一团烈火,冲到了第四个陡升的最高点。而那架257,依然在他前面,跟他保持着六架机甲的距离。突然,那架257开了巨大无比的扩声,震得乔让耳膜都快要破了。而扩声的内容是:还比吗?你是能量不够吗?那就去前面加满了,重新再来。乔让的脸像被火烧,又辣又难受。他妈的,那架257用的是扩声,也就是说只要旁边有感应系统,都会被传到整条星轨都听见。换言之,不管是还是终点,都已经听到257对他的下马威。乔让这下是骑虎难下。没有任何退路了,都被这架257堵死了。他的喉咙,像被堵住,连个单音都发不出来。偏偏这架257的扩声又响起:比不比,你吱一声。说好了让五架机甲就五架,没必要放水。现在是六架机甲的距离,我不会感谢你。要来就来真的。放水?!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架257说乔让给它放水,故意让它六架机甲的距离?呵,这怎么听着这么玄幻呢?乔让什么时候变成大慈善家了?老头咬牙恨得不行,骂骂咧咧的:“乔让这死小子,谁让他这么干的?”所有人都望着他,目光幽深幽深的。司磊双手抱胸,嘴角勾着,“不愧是它。放水?她是怎么想到的?乔让现在还好吗?”裴迪摘下眼镜,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那架257,真的超乎想象。老头还在骂,甚至非要乔让的小喽罗去通知乔让,不能这么让下去,这是比赛,不是玩游戏。那小喽罗被老头缠得没办法了,不得不告诉他:“乔叔,老大根本没让那架257。”老头:“说什么呢?”小喽罗指着比赛专用感应器说:“据我们的感应器录得即时数据,那架257大距离将老大抛在后头,然后,然后它等得不耐烦了,才调头回去的。”“六架机甲的距离,不是老大放水,是那架257自己拉开的距离。”老头整个人瘫坐在地,乔让要是输的话,他怎么办?一千星币赔也就赔了,但他完全想不到那个外卖仔会对他做什么。谁赢听谁的,这句话本来就让人充满可怕的想象。而还在星轨上挣扎的乔让,一边痛恨前方的257,一边不得不认真地操控机甲,想找一个突破口狠狠地反碾压257。但那架257,它该死的就是雷打不动地保持六架机甲的距离。乔让非但找不到突破口,反而时不时被它侵扰一下,挑衅一下,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觉。红色的机甲在到达最高那个陡升点时,那架257的扩声又他妈的响起来:你机甲歪了,是不是右手抽筋?被扩声这一震,乔让的手就这么抖了一下,机甲更歪了,好在他迅速调整回来。257的扩声:对了,就是这样,干得好。噢,怎么又歪了,你鞬鞘炎?整条星轨都听见了。有没有一种训狗的感觉?不,不是训狗,是遛狗。想笑的人没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譬如司磊。想笑不敢笑的人,像憋大便一样难受,譬如乔让俱乐部的成员。还有一种,笑点很高但还是笑了,清风朗月一样地好看,譬如裴迪。更有一种,是直接哭出来,跟哭丧一样的,乔让他爹。乔让在过了那个最高点之后,浑身都出汗了,他终于忍不住开了传声:你没必要这么做,要赢就赢,别耍这么多花样。许意还是开的扩声:很有必要。来吧,快到终点了,再坚持一下。所有人:咦?乔让传声的内容是什么?有点好奇。怎么感觉不像在比赛,像是在引导跛子勇敢地迈开步子动起来?乔让扩声:我去你妈的。257扩声:你妈妈的…机甲也比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