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做那般真实的梦?就好像自己身临其境一样痛着,对了,那个孩子……
此刻,手冢国光怎么记也记不清他们孩子的脸……那张很模糊一直哭着的孩子……
虽然记不得,可身形与小星尘……很像……
梦里的事除了那个孩子都还历历在目,那本日记本……
越想,手冢国光的思绪越乱,那梦里的自己肯定不是自己,梦里的他已经站上了世界的舞台,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中学生。
所以……只是梦而已……
但是……如此让人心痛的梦……
“怎么了小光?一点都不像你平日的样子,做恶梦了么?”惠子瞥了他一眼,手冢国光向来镇定的表情早已不复存在,那种好似被什么事吓倒一样失去冷静的小光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嗯——”他眼神有点闪烁的说,“我出去透透气,大概是在这里面憋得吧……”
手冢国光走了出去,惠子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眉头一拧,其实她已经醒了很久了,做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那个时候是幸福的,可是这个还没平静下来的小光,那个做恶梦的男人刚刚一直口齿不清的叫着她的名字……
不像平时那般,是很悲伤很悲伤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在那痛苦的样子,只是看着,没将他叫醒,若是要问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很悲伤很悲伤的事情……她也有……
只不过随着时间一步一步前行渐渐淡忘了下来,死前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她与他没有谁对与错,一段婚姻没有好好经营到幸福的程度说明她曾经的方针是错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
上一世死之前她发现自己从学生时代到结婚变化很大,结婚之后人变得胆小了,不似以前那般一股气的往前冲,每次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他那疲惫的身形又咽了下去,她听小星尘说日记本不见了心情竟然无比的轻松了起来。
是的,因为学会在日记里面发泄自己的情绪慢慢在那人面前退缩了交心的事实,日记本装的东西再多却只能记在上头不为他人所知,真正的生活不坦然面对是无法知道对方的想法的,单单靠着日记本也无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
这一世的她早早就有了觉悟,自醒过来开始新的人生就不再写日记了,当一个人学会依赖一样东西的时候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懦弱。
所以……这一世的敦贺惠子没有写日记的,很多次有种冲动想写但都被她自己压抑了下来,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不能养成那种习惯不是么?
将上一世自己不足的地方慢慢的改进过着新的人生,上帝给了她一次机会,得好好把握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惠子神清气爽的伸了一个懒腰,鼻子不塞了,喉咙不痒了,额头也没昨天那么烫了,虽然身体好像还没有恢复过来,可这一个晚上收获很大,她猛地吸着新鲜空气,哇!还是活着好啊……
她转过头,手冢国光还站在窗边,他双手抱胸,好像从那时惊醒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他是那种为了一个恶梦纠结而放不开的人么?至少她认识的小光不是那样的人。
风起,他那碎碎的发随着风的流向而动了几下,好像感觉到她在看他,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惠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己,“醒了么?好些了么?”
是她熟悉的淡定,手冢国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落落从容,惠子从来没看到他露出别的情绪,当然,除了昨晚那个梦。
她点点头,满脸笑意的说,“嗯,好多了,天已经亮了,要不你先回去,妈妈跟小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昨天也没睡好,可不能耽搁你别天上课,学校不是要比赛了么?耽误在这里可不好。”
什么叫耽误在这里就不好了?
为什么……那么自信的断定他的取舍?为什么那么断定他最重要的一定就在别的地方?
这样若无其事漾着笑脸将他指向别的方向的惠子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怎么那么肯定他会丢下她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去别的地方?
事情都有一个轻重缓急不是吗?
手冢国光拧着眉头缓缓朝她走近,戴着眼镜的双眸凝视着那个还漾着笑的女子。
她没想到小光突然会来这么一招,就那么认真拧着眉头看着她的脸,笑……是没法一直保持下去了,抽搐了好几次她放弃了,小光有点不正常,“呐,小光,我渴了,想喝点热水。”
不是的借口,她嘴是渴了,但此时就是为了找借口转移这一刹那的尴尬。
那全神贯注的注意力渐渐从她身上抽走,惠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这都怎么回事。
手冢国光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在她手心里,又兀自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拿着杯子浅喝了一点水扬起头,“呐,小光,你早上到底做了什么梦呢?看起来好像很难受呢。”
“梦么?”这个让他一早就情绪错乱的梦让他怎么也静不下来的梦,他看着她的脸,与那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面孔……
那梦怎么回事?“我呢,梦见惠子躺在医院里好像睡着了,白色的房间白衣的墙白色的布单,怎么叫惠子一直都叫不醒,心口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拧着,很疼……那个男人明明看起来就不像现在的我似的,为什么跟我一样呢……”
惠子手里的水杯掉了下去,倒在被单上滚落在地面发生清脆的声音——“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