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葛躺在帷幄中,只觉香味甘醇沉稳,整个人都舒缓续下来。
而在这种极度的清净中,门开了又关上,之后罗嬷嬷擦开帷幄进来了。
青葛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并没看,不过她可以辨出罗嬷嬷的脚步声,知道这是她。
该来的总归会来。
这几日罗嬷嬷一直没功夫和她私下说什么,现在她总算按捺不住了。
不过罗嬷嬷走到她近前后,只拿了绣墩坐在一旁,并拿了针线活来做。
一边做着,一边才试探着道:“娘娘?”
青葛闭目养神,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道:“说吧。”
罗嬷嬷故作惊讶:“说什么?”
青葛笑了笑:“已经过去了这几日,我已经给你们留足了时间,你如果不说,我就按照我的方式来处理了。”这么说的时候,青葛睁开了眼睛,望着罗嬷嬷。
殿宇深阔,重香缭绕,鱼跃青白釉瓷灯上的蜡烛发出暗红色光芒,将这华丽的寝殿内蒙上了一层幽暗的薄纱。屏风的影子投射在床榻上,在那帷幄轻垂间,罗嬷嬷望向青葛。
那是一双过于冷清和无情的眼睛,充满了冷沉沉的杀意。
罗嬷嬷突然感觉颈子那里一阵凉意。
她心里发慌:“娘娘?”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
青葛不说话,青葛就那么看着她,视线锐利得仿佛能看透罗嬷嬷。
罗嬷嬷连忙道:“娘娘,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好歹给我说说,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
她喃喃地补充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终归是要好好商量的
青葛审视着这罗嬷嬷,她的含糊其辞再次让青葛确认了一件事。
他们想让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至于这其中有什么算计,青葛需要看看再说。
或者说她必须见到莫经羲,罗嬷嬷估计不知道,莫经羲才是那个背后的主事人,她必须见到莫经羲。于是她勾起唇,笑了一声:“我要见莫经羲。
罗嬷嬷:“娘娘,有什么话你可以和我商量,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见外男,况且如今你受了伤,殿下又看你看得紧,万一被发现了-青葛直接打断了罗嬷嬷的话:“我要见。”
她不容拒绝:“都说了要见,你废什么话,尽快安排。”
罗嬷嬷一时气绝。
她瞪大眼,看着青葛,之后终于咬牙道:“我试试。罗嬷嬷到底是设法安排了,是让莫经羲以娘家人的身份过来慰问,送了各样滋补礼品,宁王先接见了,之后才允他过来后院请安,一番繁文缛节后,莫经羲终于出现在宁王府的几句叙话后,罗嬷嬷便命侍女退下,她陪着说话,这样也不至于太违背了礼仪。
莫经羲一身讲究的锦袍,恭敬小心。
青葛在侍女退去后,慢条斯理喝着汤水,其实已经用耳力将周围都排查过了,没有暗卫。
自从她受伤且怀孕后,宁王对她处处包容,显然也比以前对她放心。
她当即也就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莫先生,我希望你们的处理能让我满意。
莫经羲叹了一声:“娘娘是想怎么处理?”
青葛:“这不是要和莫先生商量吗?”
莫经羲探究地望着青葛:“娘娘对这孩子,是想去还是留?”
说着这话时,他的视线未曾离开青葛的眼睛。
这假冒的女子已经隐隐有超出他掌控的气势,他甚至开始怀疑她真正的身份,如今她突然怀孕,他自然不敢轻易交底,总归要试探试探这女子的心思青葛笑了下:“我对生孩子从来没有兴趣,我们当时也从来没有提到生孩子,这件事
只会带来麻烦,我当然不希望留下。”
莫经载看着她那浑不在意的样子,道:“可你现在已经怀了,而且是宁王的骨肉,宁王位高权重,相貌出众,能和他做夫妻,且生下他的骨肉,别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将母凭子贵,是不是?”青葛听着这话,她太明白,这个人是在试探,试探她的野心和打算。
她淡淡地道:“我说了,我不想生,你是耳朵聋了听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