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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二夫人客气了几句，然后送二太太到了夹道才回去。一路上，七娘不住地和十一娘低语：&ldo;大姐家里真漂亮。我上次来给大姐请安的时候，正下大雪，后花园没来成！&rdo;十一娘却想着自己的心思。刚才和七娘低语，她就感觉到太夫人在看自己，后来七娘向二太太进言，太夫人眼底就闪过一丝不愉。太夫人为什么不愉呢？是因为问了七娘葬礼的安排，太夫人认为罗家做为娘家人太失礼了呢？还是太夫人不喜欢自己这样绕着弯子行事的作派呢？她就想到二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很显然，沉默的二夫人和活泼的五夫人都很讨太夫人的喜欢，而伶牙俐齿的三夫人太夫人却不大喜欢……是因为嫡庶之别呢？还是仅仅是个人喜好呢？还有二夫人，见礼的时候她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加上之前谆哥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徐府的人都知道了元娘想自己成为徐令宜继室的事呢？这样一来，自己到徐府来却有尴尬……胡思乱想着，她们很快回了丽景轩。大太太正拥被而坐，由许妈妈服侍着吃粥。看见大家回来了，许妈妈忙解释道：&ldo;大太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才吃了这碗粥──太夫人特意嘱咐厨房用黄梁米小火慢慢熬得。大家也尝尝吧！&rdo;谁又好意思吃徐家特意为大太太开的小灶，纷纷婉拒了。二太太就把徐家对葬礼的安排告诉了大太太。大太太听着道：&ldo;既然是钦天监阴阳司择的日子，那就这样吧！&rdo;好像还有所不满似的。请了钦天监择日子，和尚、道士做三十五天水陆道场……这样还不满意？或者，这只是个借口？十一娘不由暗暗思忖着。晚上，他们回到家中，大老爷忙出来问情况。大太太就按照二太太的话把什么时候发丧，什么时候下葬说了。又想起还在考场参加考试的罗振兴，她不由双手合十喃喃祈褥：&ldo;元娘，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你弟弟高中，还有你妹夫……&rdo;大老爷听着沉默了半晌，才黯然地道：&ldo;你也累了，早点歇了吧！这几日还有得忙。&rdo;大家应声，各自散了。第二天是元娘的大殓，按理罗家应送三牲祭桌到灵堂给元娘烧纸钱，谁知道大太太一早起来就吐了满身，大老爷吓得脸色发白，忙差人去请大夫。罗振兴知道了急急赶过来探病。大太太怕耽搁了元娘那边的时辰，只催着儿子快去：&ldo;……家里有许妈妈，还有你父亲和六姨娘，你有什么好担心的？&rdo;罗振兴犹犹豫豫。大太太就说要把十一娘也留下来了：&ldo;你这个妹妹一向沉稳，你应该放心了吧？&rdo;正说着，二房那边的三爷罗振达和四姑爷余怡清、三奶奶、四娘、七娘来了。&ldo;快去吧！&rdo;大太太道，&ldo;我没什么事。不过受了些风寒罢了。免得大家都等你。&rdo;罗振兴想了想，叮嘱了十一娘一番，这才去了倒罩房。钱明已经和余怡清相谈甚欢了。二十岁的罗振达还只是个童生，罗振声却连童生也不是，两人唯唯喏喏地站在那里，自然一句也不敢说。见罗振兴来了，余怡清就笑着问起他会试的事来。罗振兴自我感觉还考得不错，但这种事可不是凭感觉就能高中的，不敢说大话，含含糊糊地应酬了几句，就叫了小厮去门口候着：&ldo;看五爷和六爷怎么还没有来？&rdo;&ldo;这两个家伙，只知道玩。&rdo;余怡清个子不高，却长得清秀斯文，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精神。钱明就笑道：&ldo;他们年纪还小，正是喜欢玩耍的时候嘛！&rdo;余怡清一笑，正要说什么，门外已有小孩子气呼呼的声音：&ldo;还是五姐夫人好，不像四姐夫，什么时候都要冒充大人。&rdo;大家望过去，除了五爷罗振开还有谁？余怡清就哈哈大笑起来：&ldo;我本就是大人，何来冒充之言。&rdo;罗振开鼓着腮帮子还要说什么，罗振誉就拉着哥哥的衣襟：&ldo;娘说让你出门听大哥的话。&rdo;气得他直瞪弟弟。罗振兴见了就道：&ldo;既然大家都来，我们就快过去吧！&rdo;大家就收敛了笑容，和罗振兴一起去了徐家。徐府门前白漫漫一片，人来人往，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乘坐的青帷饰银螭绣带的黑漆齐头平顶马车停了一溜。钱明啧舌：&ldo;燕京的大员都来了吧？&rdo;余怡清看着也颇为激动：&ldo;侯爷好像只比我大一岁。&rdo;&ldo;嗯。&rdo;罗振兴苦笑，&ldo;侯爷今年二十六岁。&rdo;正说着，有眼尖的管事看见他们，急步迎了上来，殷勤地领他们进门。远远地，罗振兴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衣白袜的徐令宜站在孝棚前正和两个四旬左右的男子在说话。看见罗振兴，他和那两个男子低声说了两句，就迎了上来：&ldo;你们来了！&rdo;待走近了，罗振兴才发现徐令宜面色有些憔悴。大家忙给徐令宜行礼，钱明就自我介绍道：&ldo;学生宜春钱子纯，见过姐夫。&rdo;徐令宜微怔。罗振兴忙解释道：&ldo;是五妹的未婚夫，刚下的聘。&rdo;徐令宜听着就朝钱明点了点头，然后和余怡清寒暄：&ldo;还是过年的时候来过，一直在准备会试的事？&rdo;余怡清点头：&ldo;三年一次的机会。&rdo;徐令宜微微颌首，钱明在一旁笑道：&ldo;我今年也和大舅兄、余连襟一起下场，只是学问浅薄，不知道能不能高中？&rdo;&ldo;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rdo;徐令宜淡淡地道，然后亲自领他们去了孝棚。至于大奶奶和四娘等人，早有专引女眷的婆子带到了内院元娘停棺处上香哭灵。只是罗振兴等人刚进孝棚，就有管事的来报：&ldo;皇后娘娘的祭礼到了。&rdo;徐令宜就叫了管事招呼罗振兴等人，自己去了正厅。十一娘被留在家里，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谆哥在灵堂上说出什么话来，让场面难堪。服侍大太太躺下，十一娘就端了锦杌在她c黄前做针线。不一会功夫，大夫来了。十一娘回避到了东间，等大夫走后才重新回到内室。&ldo;大夫怎么说？&rdo;&ldo;说是胸中有热，胃中有寒，胃失和降，所以呕吐。&rdo;许妈妈把药方拿给十一娘看，&ldo;开了黄莲汤。&rdo;十一娘笑道：&ldo;我不十分懂这些，想来大夫说的不会有错。可差了人去抓药？要不我来升个小炉子，等会药回来了也好及时煎了。&rdo;许妈妈听她说的乖巧，忙笑道：&ldo;怎能让您升炉子，吩咐小丫鬟就是。&rdo;十一娘笑道：&ldo;这本是份内之事。妈妈不用客气。&rdo;两人闲聊了半天，抓药的人回来了。十一娘把药给许妈妈看了，拿了其中的一包去一旁的耳房，升了小炉子给大太太煎了一副药。端进去的时候，大太太正在和许妈妈说话：&ldo;……总不能让她两眼一抹黑……&rdo;看见十一娘进来，大太太就止住了话语。&ldo;总不能让她两眼一抹黑&rdo;，这个她指的是谁？两眼一抹黑又指的是什么呢？十一娘不敢表露心中的困惑，笑盈盈地服侍大太太吃药。大太太吃完药就睡了，十一娘就和许妈妈坐在c黄前做针线，看着天色不早，就去厨房给大太太用黄梁米兼着花白米给大太太熬了碗白粥，端进去的时候，大太太正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