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摇头道:“朕这样的皇帝,因为什么事招人记恨还不简单,防不过来了。”明辞越闻言眉头骤蹙,有些讶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愣了愣,脸色沉了下去。“不过,就皇叔这样的君子……”纪筝趁着他看不到自己,大大方方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回想了一下书里温顺如白兔,时常被人欺的明辞越。他轻蔑一笑,得出结论:“有什么可防的?”明辞越被他搂得紧紧的,没有应话。热浴疗腿,小医士嘱咐过每日半个时辰便可。到了时间,明辞越将小圣上从水中抱出来,抱去一旁的软榻。即使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见,明辞越也可行走如常,动作熟稔极了,步伐稳健。他将天子安置好,为他取了巾帕,擦干水又裹上明黄中衣,自己自然而然地跪下身来为天子按摩小腿。衣袍半拎,内里中空,一双小腿从下摆探出来。原主这副身子吃得多还养不胖,再加上缺乏运动,平日里看起来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病态瘦小,整个小腿白净干瘦极了,统共也找不出几丝肌肉,微微凸起的圆滑弧度,刚刚好,贴合在明辞越的掌心之中。“圣上试试能动了吗?”纪筝试着轻轻勾了勾脚趾,正巧撩到了明辞越半敞的白色衣襟。两人都是愣住了,身形一顿。明辞越缓缓抬起头,自下而上,像是要投来疑惑询问的目光。这画面,这姿势,这位置,都未免有些太过微妙。内里中空……即使知道明辞越其实看不到自己,纪筝还是觉得臊得燥热。他连忙轻咳几声,装出失意的模样:“朕的足尖好像……还是不怎么听使唤。”明辞越皱眉,低下了头,自顾自地加重了按摩的力度。小腿在他的手中由瓷白渐渐染上了些许霞色。纪筝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朕想到了一宝物。”他拉过了明辞越的手,沾着空气中的湿热潮气,在他手心里作画。“一把椅子……再把四条腿去掉,左右按上两个能前后滚动的大轮子,这样朕坐在上面,便可不用人抱,自己随意移动了,如何?”他弯了弯眼。况且这样也可以正大光明出行用轮椅,不用走路了!穿书多日,终于有机会展现现代人的智慧结晶,纪筝不禁自得了几分,准备接受赞叹表扬。可等来的却是一盆凉水,“臣以为不妥!”明辞越正色厉声道,“这样旁人不都知道圣上腿脚暂且行动不便了,况且一直坐于椅子上,圣上发令时不得不仰视旁人,有损天威。”“不至于……”纪筝微讶,对明辞越的太正经有些无奈,“那总不能一直让侍卫抱着。”“臣可以。”明辞越立即搬出了他方才的话,“都为男子,又为君臣,有何不可?”纪筝:“……”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是谁说明辞越不行的,这章皇叔行了!!!纪筝:朕总感觉朕在欺负大美人美人皇叔:臣可以,圣上随意欺负。纪筝:……???嘿嘿嘿小圣上还是天真了,这章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欺负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给猫咪洗过澡,开头给小皇帝沐浴那里可以代入想象一下,画面估计差不多哈哈哈将自己与天子都收拾妥当,明辞越方才取下眼罩,把天子抱回了延福殿正殿。玄迁还一脸严肃地守在正殿,且等候多时。看到他,纪筝才从方才的安适氛围里惊醒,意识到自己落水一事还未向太皇太后交代。眼下若是一直找不到昨夜桥上之人,事情怪罪下来,最先落难的便是那两贵女。玄迁却告诉他说自己已用冬至抄经礼佛的借口,劝太皇太后多静守慈宁殿几日,勉强多宽限了几日的时间。纪筝看玄迁的目光意味深长,颔首道:“还可以这样,大师不愧为大师。”玄迁阖目:“贫僧这是为了救那两位女子,也是为了找出邪佞真凶。”玄迁手里还捻着一串佛珠站在宫灯恍惚之下,一张五官姣好的冷脸若隐若现,嘴里却念叨着找出真凶。纪筝看不懂这种人,哪怕看了原书,也看不懂。只知道他之后会一身袈裟染血,横刀立于城门,仿若鬼界归来的阿修罗,更会蓄发入朝,护佑明辞越新朝的建立。这种和尚,不地道。恐怕也只有现在未还俗时最好欺负了。纪筝坐在延福殿的玉榻之上,莫名找回了主场的气势,“大师找到邪佞真凶又要将其如何处置,难不成要将之锁入小黑屋,一边听着大师教诲,一边活活挨冻?”玄迁方才一动不动,闻此言微微一怔,睁了目,脸上神情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