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试过自己为自己解药么?”明辞越面色淡然而严肃地询问他,仿若真的医师在询问问题,可纪筝知道,这就是一板一眼地再问他有没有自己试过……纪筝没有,至少没有用这副身体试过,皇宫四下皆是奴婢,他可无法当着旁人那么不害臊。可,出于男性的某种尊严攀比之心,纪筝直视着他点了点头,心道:“这种事情,反正皇叔也看不出来。”“尝试给臣看。”“……什么?”“只有知道症结在哪,臣才好对症下药。”明辞越在看着他,一本正经,衣冠端正地看着他,他动作粗暴极了,把自己当作冰冷的物件对待。……明辞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指尖都掐进了掌肉里,努力移开视线。他不是君子圣人,谋划无数,自始至终,唯一目的就是捕猎,占有,从内到外地占据。现在短暂的隐忍,目的不外乎于此。明辞越方才听到了,圣上从没有尝试过,不如给他至上的感受,让他从此这事上缠绵留恋起自己,只要能陪伴圣上,哪怕只做一个工具也好。“罢了,此事是在玷污龙体。”明辞越猛地抓住了他正在动作的手,“这次臣教圣上,以后请允许臣为圣上代劳。”纪筝来不及细想,就被明辞越执起了手,落在无暇通透的画纸之上,轻轻落笔,顿笔,轻挑,藏锋,收笔,笔划轻重缓急来回变换着,每一笔都用笔尖上微软的羊毫细毛去触碰轻搔纸张,把纸张玩弄蹂躏得皱缩起来,满是斑斑点点的皱痕,从里到外被墨水浸湿,弄破弄脏……纪筝被死死困在那人和窗户间的狭小空间内,随着动作,身后的木窗栏被压得来回摇晃。空气是安静的,那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吱呀吱呀响个不停,让他烦躁不安。……纪筝整个后背的冷汗打湿了窗户纸,在上面刻印下一整个曲线暧昧的人形,他双眼蒙着雾气回头透过薄纸去看,外面乌云遍布的天空和自己一样,都在口贲薄着细密的白色雪花。明辞越忽地松开了手,纪筝蜷缩的脚趾猛然松开,心里空落落的,被折腾得失了神,自己不得章法,始终只差一点,下意识地接连唤了几声,“皇叔?”明辞越就贴在他的身畔,轻声问:“圣上……主角是什么?”纪筝压根无法细想明辞越为何会知道主角,胡乱回答道:“主角就是话本里出现次数最多的那个,戏台子上的生旦。”“那圣上就是主角了。”纪筝失措地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你……”明辞越猛然刺激了它一下,“可只有主角才能这样欺侮他人。”纪筝整个人瞬时脱了力,耳畔只剩嗡鸣和热热的呼气,他软软地靠在前面人的肩上,胡乱地点头,无声地抽泣。“圣上是臣的主角。”明辞越仿佛终于舒了心,又肯好心地包裹住纪筝的手,缓缓地来。……最后的猫叫儿缠绵又细长,明辞越在静默中帮他延长着,耐心等待着,直至一切赧色情事的结束。“圣上?还记得自己的承诺么。”小小的人儿倚靠在窗栏上,是闭着眼的,但明辞越能听到他那灼热有力的心跳声,所以不甚在意,以为他只是第一次难以承受,昏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天子不会记得今夜。所以,明辞越想也未想,发泄似地吻了下去,吻得又急又乱,彻底撕碎了君子的外壳,恨不得今夜就将这个人拆骨入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却又始终柔和得像含着一团棉花,不敢多用半分力气。明辞越隐忍了太久,蛰伏了太久,谋划做了那么多,可始终听不到小天子一句对自己有感觉的心声,天子只拿自己当官臣,当叔叔,单纯得从来没动过一丝不该有的心思。不像自己,肮脏下流,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无法拿圣上当天子,当侄子,满脑子只想着让这人匍匐在下,听他发出令自己愉悦的抽泣之声。若不是天子巧合之下喝了顾丛云的药,若不是自己随身备着胡枝子,恐怕永远不会有今夜。可他压根不满足,他想要天子食髓知味地主动找上自己,最好日日夜夜离不开自己,拽着他的袍角,逼迫他留宿,把他囚禁在延福殿殿内。一想到翌日清晨又要披上令人作呕的君子外壳,明辞越微微抬眼,瞧了瞧眼前那精致如玉的面容,压低眉头,又贴近了几分。“圣上?”他猛然惊觉唇瓣的温度有些不对劲,他抬手试了下天子的额头,“您生热病了,怎么不早说?”天子难受地低低哼哼了几声,半梦半醒,“不要找别人,不能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