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去睡吧,我来照顾驸马。”
“是。”阿月走出屋外,轻轻将门关上。
卧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郎坤终于肯与她沟通,少嫣也有心将所有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义士之事我已知晓,驸马为保家人选择了疏离人群世事,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我…我好心疼。”
她居然知情。
知道我做过的事,还对我无一丝嫌弃。
郎坤的眼眶再次灼烧,他别过头去,低着头冷言冷语。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这样的郎坤看在少嫣眼里愈发心疼。
未做驸马那些年,必是遭受了太多不屑。
一个拯救苍生的英雄,却甘愿做个岌岌无名的护卫。
其中的隐忍苦楚和落差,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休要如此轻贱自己,若男儿心怀天下,驸马你,便是我的天下。”
人都说酒醉的人最易感动、动情,一点都不假。
少嫣的话仿佛龙卷风一般,将郎坤的隐忍与伪装撕扯得片甲不留。
他又嗅到了失控的味道,虽醉着,却一定要把持住!
于是他离座咆哮着“你为何如此执着啊!”
少嫣吓得一愣,真心话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因为我爱你啊。”
话很轻,对酒醉的郎坤来说却好似万斤之重。
这是他中意的姑娘在向他表白呀,怎能不动容。
可他不能。
他此刻要做的,是推开她,亲自给未来关上门。
可理智终究无法与生理对抗,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少嫣,手好像要攥出血。
眼泪终于奔涌而出,那么烫,那么倔强。
提醒着他的伪装与脆弱是多么不堪一击。
“一个早该命绝之人,唯有活成尘埃才能苟活于世。”
他极力保持着镇静自若的冰冷语气。
“既是尘埃,便不能有期许,不能有情爱。我,早已是麻木之身,公主还是尽早远离才是。”
这番话说得毫无感情,少嫣却根本不信。
“可驸马心里有我,不是吗?你若果真不介意,也不会气恼了这半年。”
郎坤心中苦笑,我哪里是在恼你,分明是在恼自己。
恼我用了怎样的手段去伤你。
不论有什么借口,伤害就是伤害。
我恼我贪恋那份岁月静好,拖了一月又一月。
“驸马,我就在这里呀。黑暗为尔烛,孤独为尔翼。不离不弃,携手白头。驸马,你到底在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