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麦穗高薪聘请过来时,要求只有两个,一要保证茶楼正常运作,二要保证不论今后销售策略计划怎样制定,招牌茶点必须永远不限时不限量供应。
这招牌茶点的确是独门秘方,但味道属实奇怪,否则竞方茶楼也不会明明参透配方,也不制作售卖,实在是大家都只尝个新鲜,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将它的奇特口感威名远扬。
“那就再想其他办法,你知道的,这是我聘请你过来前提到的主要要求之一。”
经理叹了口气,颔首表示明白。
敲门声响起,方才的侍应生立在门后,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放着精致茶点。
经理瞧见,暗自咽了咽口水,撇开眼不再去看,将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贯彻到底。
“尝尝?”麦穗捏起一块茶点放入口中,向经理发出邀请。
“别!我到现在都能回想起它在我嘴里的味道,太酸了。”经理撇撇嘴,视线落在这道绿茶西梅饼上,接连摇头拒绝。
麦穗冷哼一声:“不懂品味。”
到底是谁不懂品味,经理看在眼前这人给自己发薪水的份上敢怒不敢言。
麦穗并未在此待太长时间,临走前又让侍应生帮她打包一份绿茶西梅饼,经理表情一言难尽。
目送她离开后,经理颇为怀疑地拿起一块茶点,轻轻咬下一口,几秒钟后,猛地灌下一大杯茶水漱口才算完。
从清远茶楼出来,手上多了个食盒,麦穗的思绪也跟着越飘越远。
她并非口味清奇,也知道绿茶西梅饼担当不起茶楼的招牌。
但她想要找到一个人,除了目前供奉在寒山寺正殿之上的佛珠,这份茶点是唯一的有用信息。
茫茫人海,这种行径恍若大海捞针,永远望不到结局,看不清尽头。
在外面闲逛一圈,随意找了餐厅用过午餐。
下午两点,麦穗慢悠悠走回家。
只是一天没有住人,她竟觉出几分冷清,又或者说,不习惯空荡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坐在沙发上休息半小时,麦穗起身将行李箱取出,开始收拾自己的日用品。
她只带了当季的几件衣服,冬天衣料厚重,两个行李箱才堪堪装下。
天暗得很快,麦穗来到露台,对面楼栋似乎预定好一般,在这一瞬间次赐我樊笼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忙完公事,顺路来接你。”谢冯笙侧了下身,径直迈进去,“行李收拾好了吗?”
麦穗点头:“差不多,那边两个行李箱是要带过去的。”
将各个房间的门窗锁好,断水断电,她重回客厅,却见谢冯笙站在露台。
他背对着她,一身黑的打扮近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男人听见声音回头,麦穗这才发现他的指间夹了一支点燃的香烟。
猩红火光闪烁,淡淡烟雾缭绕,他的背影孤寂落寞。
拥有绝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财富,权势地位亦不容小觑,这样的人也会难过吗?
“你有心事?”她问谢冯笙,语气疏松平常。
“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麦穗没追问,而说:“我整理好了,现在就要走吗?”
“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忙?”谢冯笙恍若失去痛觉,徒手用指腹将烟掐灭,声线平缓,与往常一样温和。
麦穗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张了张嘴,终究没把劝慰的话讲出,只说:“我原本想着去清远花汀一趟。”
“今天一定要去?”谢冯笙罕见地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那她该说一定要,还是该说也可以明天。
犹豫的空白期,男人出言解释:“外公从麦城过来,现在已经在家中,他想见见你。”
“什么?”
麦穗一双狐狸眼睁得老大,表情满是惊诧,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什么偏差,不确定地复述一遍:“你外公,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