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冯笙端正神色,语气与平日在公司别无二致,反倒让麦穗紧张不自在。
“不管以后如何,我?只会有你一位妻子。”谢冯笙郑重其事?,“哪怕合约结束,我?也不会再找别人。”
与此同时,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无名指的位置。
赐我樊笼
第二天早晨,麦穗睡眼惺忪,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侧位置早已经空了。
伸手?去碰,被褥之间没有丝毫余温,俨然是离去多时。
偏过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指向了数字八,还不算太晚。
麦穗没直接下床,拥着?鹅绒被坐在那里,脑海中盘旋放映着昨夜发生的事。
谢冯笙为?她戴上那枚戒指,又说?了那些?别有深意的话,她却疑心对方是不是趁着?自己不在楼下,拿馄饨蘸酒吃。
否则怎会微醺至此?。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而后走进浴室。
电动牙刷在嘴巴里嗡嗡震动,麦穗的意识亦逐渐清醒。
这短暂的五分钟,她已做出决定。谢冯笙不提,她就只当昨夜的事从未发生。
将?口中的泡沫吐掉,漱口,麦穗抽出一张纸巾将?脸擦干,这才?转身下楼。
餐厅内,宋姨戴着?隔温手?套,将?一盅香气四溢的汤端出来?,放在长桌正中央。
见她出现在楼梯的转角,柔声打招呼:“小麦,你醒了,马上就可以开餐。”
麦穗点头?,站在原地踟蹰着?,不知应不应该询问谢冯笙的去处。
宋姨看出她纠结所在,笑着?解释:“冯笙早上起来?去健身室锻炼,回来?洗过澡又去了花房。”
“啊,原来?是这样。”
提起花房,麦穗这才?想起自己只在那日被谢冯笙带去参观,从未独自去过,良辰美景实在辜负。
便说?:“等用过早餐,我也过去看看。”
“恐怕要等到下午。”低冽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脚步声,来?到她的身侧,“约翰已经在路上,估计十分钟后就到,为?你打点滴。”
麦穗低低应一声,当作顺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没有捕捉到意料之外的神色。
看来?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谢冯笙只在餐厅待了两三?分钟,口袋中的手?机便响起。他取出接听,转身前往书房。
知晓他被公事绊住手?脚,麦穗毫不掩饰哀叹一声。
宋姨问:“有烦心事吗,为?什么苦着?一张脸。”
窗外天色暗沉,似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没有关好的窗扇被瑟瑟寒风吹开,用力?向外甩,发出刺耳碰撞声响。她走过去,将?窗户关好,这才?回答:“明儿就是除夕,还要在床上躺着?蹉跎一天,太无聊了。”
“不一定哦。”宋姨拧眉沉思?,将?回忆翻了个底朝天,“家里好像有轮椅,我可以找出来?,盖上厚毯,让冯笙推着?你四处转转。既不会冷,也不会让你觉得枯燥烦闷。”
这一诡异惊悚的画面经由丰富想象力?渲染,宛若画卷铺展在眼前。
麦穗果断摇头?拒绝,斩钉截铁道:“他还有公司的事需要忙,我窝在床上休息也挺好。”
这话半真半假。
当日漏夜赶回来?,谢冯笙不得不将?临市工作撒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
一些?事情被迫转移至线上处理,需要经过公司系统的层层审批,递交到他面前。如?此?一来?,工作量比他亲自前往繁琐许多。
昨夜两人睡下以后,半梦半醒间?,麦穗听见他起身拿起震动的手?机,将?外套披在肩上,悄声拉开房门。
她有心想说?:你如?果很忙,可以出差,可以去公司,不是一定要在家里陪着?我的。
但她又忍不住怀疑。
疑心他滞留在家里,只因为?赶上除夕节日,而非因为?她的病。
辗转反侧,不如?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