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按照当日两家的社会地位,联姻不过是撑场面的说法?。谢际中为得?到沈家的帮扶费尽心机,提前?制定一系列方案,将沈家唯一千金哄骗到手,这?才促成了那桩婚事。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沈家鼎力相助,谢际中得?以将即将没落的集团救活。
比起冯成山的公司,谢氏集团的党派斗争要早得?多,原因在于?公司注入新鲜血液的初期,各合伙人的约定便是有能者居之。三年?一换届的规矩亦是在那时定下的。
危难之际,谢际中拉到投资,自?然取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
可男人有权有势就会不安分大概是铁一般的规律,谢际中在公司第二次换届到来前?闹出了私生子登堂入室的丑闻,惹得?沈家差点撤资。
后来也是那位沈家千金出面,坦言自?己并不在意,也不想追究,这?才鸣金收兵,彻底收场。
所以,这?位私生子是谢平城?
麦穗将脑海中的逻辑链整理?清晰。
这?事差点将谢际中从掌权人的位子上拉下来,按照道理?来讲,他应该恨极了这?个儿子。
可后来一系列的所作所为表明,比起谢平城和那个抱着孩子找来的女?人,他更厌恶当年?扬言撤资,以此要挟他的沈家。
两个儿子长大成人时,沈家已然失势,谢际中本想扶持大儿子上位,不成想谢平城重蹈覆辙,走了父亲的老路。
不得?已,谢平清才接手公司。
所以,邻居婆婆是谢平城的亲生母亲?
按照年?龄推算,这?比最初的猜想要合理?得?多。
麦穗沉眸深思,被对面急不可耐的叶霜打断。
“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吧。”叶霜侧身,从包中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钢笔与a4纸,放在桌面上推过来。
麦穗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啧慨叹,“谢卓是你的儿子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叶霜面容焦急,睫毛眨动频率很快,催促麦穗抓紧时间提笔。
麦穗捻住白纸一角,而后对折,按照记忆中的方法?一步步折纸,“是谢檀烨让你来的吧?”
“你想多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麦穗自?说自?话:“当年?谢家家宴上的为难,也是他的指使吧。至于?目的,让我猜一猜。他大概抱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心态,知道自?己无法?继承家业,就要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你怎么知道?”叶霜下意识顺着她的思路回答,话说出口察觉到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只能警觉地用视线锁死麦穗的进一步动作。
白纸在纤细手指间不断翻动,没一会儿一只带篷小船成形。
这?是母亲外出做零工,将麦穗寄养在邻居婆婆那里时学会的。
那段时日,她们二人的病还不算重,即便收入微薄,也能勉强糊口。
“那今天呢,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麦穗不答反问,将纸船横放在咖啡杯口,平静与叶霜的视线交汇,“你其实很想让谢卓进去吃牢饭,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来。毕竟只有这?样,你的女?儿才能被人重视,在谢家站稳脚跟。”
一语道破天机,叶霜瞬间红了眼?眶:“你想怎样?去谢家揭穿我,告诉他们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奔波也不过做做样子?”
“我没那么悠闲。”麦穗没再盯着她看,而是调转身体,抬手将百叶帘拉开?。
灼目阳光顷刻间占据视野,相对而坐的两人不约而同抬起手臂挡在额前?,等待眼?睛逐渐适应环境的改变。
“回去告诉谢檀烨,谢谢他愿意告知事情的真相,东西我会放在清远茶楼的二楼包厢里,如果有人想要,可以去取。”
那原本就不是她的东西,如今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应该物归原主了。
多年?伪装被人参破,叶霜的脸上并没有前?功尽弃的惋惜,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解脱与赞许。她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你很聪明。他请我转告一句,既然落到你的手里,那就是你的东西,请自?行处置。”
说完,她将纸笔收入包中,拿着遮阳帽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