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的八卦绯闻没有任何偃旗息鼓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谢氏集团掌权人负面消息缠身,股票罕见出现跌停,高?层人员不断施压,并有内部人员放出消息,现任执行总裁谢冯笙已引咎辞职,集团不日将召开股东大会,进?行紧急选举。
即便倪黎等人并未提及有关此事的只言片语,麦穗更没有刻意搜索相关话题,她仍能从各个想象不到的地方,譬如前来?diy顾客的交谈中,听到有关谢家的消息。
七日长假期间,倪黎再次从长宁飞来?,张罗着安排高?中小?分队聚会,地点约在?临安一家知名酒吧,名为“hyper”。
除倪黎与麦穗外,还有当年的同?班同?学俞澄,以及曾与麦穗同?桌半年,后因早恋独自背负处分,退学出国的杨欣梦。
四人单点包厢,要了一打度数适中的果酒。
酒过三巡,酒量最差的倪黎脸颊涨红,开始畅所欲言,疯狂吐槽近日遭受的委屈。
从家族安排不间断的联姻相亲,到隐藏身份在?家族企业从基层做起,却被目空一切的上司抢占功劳。
几人深入交谈互诉衷肠,话题兜兜转转,不可?避免落到麦穗身上。
倪黎的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借着微醺醉意表明自己的立场:“别难过,以后我拿黎家的钱养你,保证让你衣食无忧,还不用?生孩子。”
麦穗被这?句话逗笑:“那我提前谢谢倪总了。”
“不用?客气,都是?朋友。”倪黎端起冰纹玻璃杯,与麦穗握在?手?中的酒杯相碰,“一醉解千愁,放心,我们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回?家。”
杨欣梦回?到长宁不久,因为工作性质原因,小?道消息比较灵通:“倪黎说得?对,为了男人伤心不值得?,他现在?无权无势,我们努力奋斗,有朝一日荣归故里,完成?打脸。”
倪黎皱眉:“前面一句还行,后边……我只能评价你是?小?说看多了,有点中二?……”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杨欣梦暴力镇压。
至于?俞澄,她因为家庭原因鲜少回?长宁,除了从朋友那里打听外,只能从网上了解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跟着前两人的节奏安慰麦穗。
作为闺蜜一般的存在?,三人是?无条件站在?麦穗这?一边的,更何况如今另一方存在?人尽皆知的恶劣行径,吐槽起来?更加没有压力。
酒吧光线昏暗,麦穗神色始终如一,保持着古井无波似的平静,偶尔随声附和一句。
“是?啊,他可?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男人。”
三人酩酊大醉时?,麦穗亦有些神志不清,踱步至纱窗前,仰头望向漆黑天空。
明月高?悬,繁星闪烁。
假期的深夜,朋友陪伴在?侧,一切好像都已经走到最恰当的格点。
混沌的意识却在?此时?做出反抗,麦穗蓦地回?想起话题中心的男人。
她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麦穗无法容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谈论谢冯笙的不好。
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每次听到有关言论,甚至只是?在?微博词条下边浏览到此类措辞,麦穗都像儿时?玩过的老鹰抓小?鸡游戏一般拼命维护,将谢冯笙的种种优点一一阐述,幼稚又狂热。
可?是?今天,就在?方才,她明知一切皆有缘由,却无法反驳。
为了最后助他一臂之力,哪怕面对最好的朋友,依旧不能开口为他辩驳。
不是?从前面对至亲病重时?束手?无策的悲凄,而?是?明明另有良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跨入泥潭沼泽的哀默。
这?种感觉比遭遇过的任何痛苦都难受。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劝诫自己,这?都是?他的选择。
麦穗深吸一口气,将溢到喉口的哽咽与苦涩压下,默默聆听河水奔腾不息的潺潺声响。
在?她身后,醉酒的倪黎睁开朦胧双眼,看向驻足窗边那道稍显模糊的靓丽身影。
从她的视角来?看,麦穗背对而?立,两条胳膊抬至身前,右侧小?臂举起,指尖晃动,似是?在?眼睑位置摇摆。
那是?一个很常见的动作,她下意识想要开口,喊出麦穗的名字,却被身侧伸来?的一只手?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