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小人之心了。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旦有关于她的事情,一贯冷静自持的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妄念。
变得,不冷静,不自持。
不知他心想何事,女皇怕他多想,不由得去解释:“孩子,当年你父母身体都没有受伤,唯有你一人,伤势太严重,而且你父母距离你也很远……”
“朕当年是从我二姐那里,你们只是夺嫡之争的无辜牺牲者,当时朕的羽翼并不丰满,将你的父母运回你身边的代价远远大于直接送回大海里。”
“朕便将你隐匿于朕信任的静安寺老住持那里,想着等你伤势治愈了,再将这些事告诉与你。那时,你便可以自行选择回大海,还是继续留在人间。”
“只是,朕听闻,你的伤势,这两年方才见好。”
“朕如果没猜错的话,前一段时间,宁儿在静安寺受伤离奇治愈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听闻住持所言,因为救宁儿,你本来见好的旧疾又复发了,一连三日都未外出。”
“朕替宁儿谢谢你。”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最后一句话一出,雪深清隽的面容之上,一颗泪珠自眼角陡然滑落。
在坠落的那个瞬间,化作了珍珠,落进了他手里捧着的锦盒里,落在他父母留下珍珠中间。
熠熠生辉,交相辉映。
他看着盒子中间自己的那颗珍珠,微微发怔,仿佛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
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因为父母之事哭泣过。
赠送给女皇的鲛珠,不过是这些年攒下来的。
但也都是因为旧疾复发时,身体的自我反应而落的泪。
女皇也看到了他落泪,忍不住动容,鼻尖微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情绪。
不过片刻,他便恢复了自持,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女皇跪下行了个大礼,“雪深,叩谢女皇救命之恩。”
“快快起来,傻孩子,不定没多久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些礼节就别做了。”女皇起身下来,托住雪深的胳膊将他扶起来。
雪深起身,女皇让他继续回去坐着。
让女官晨环又去取了个锦盒,女官将锦盒放到雪深面前,女皇笑呵呵的:“打开看看。”
雪深颔首,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柄金钗,金丝缠绕盘旋,勾勒着繁琐而精妙的花式,随着他微动盒子的动作,那金钗也随之闪烁着流转的光彩。
“这钗子是当年朕的父后赠给朕的夫后的,也就是宁儿的父后,本来这钗子应该是他来送,但他今日身子不大好,又费心神和大家一起用了午膳,现下朕让他回去歇息了。”
“这柄钗子的名字是同心钗,寓意两人永结同心,永不分离。朕和夫后将这钗子送与你,也是希望你和宁儿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离心。”
雪深正欲说这礼物太贵重了,他不能收。
但没等他要说话,女皇先一步打断了他:“你不用着急推辞,这钗子今日是让你先看一看。”
“朕是觉得你和宁儿之间太快了,怕是宁儿没思量好,她是被朕娇养大的,和那几位公主都不一样,她的脾性也是小孩子脾气。”
“朕怕她还不明白什么是爱,不明白婚姻是一生的事,人生太漫长,更怕她会因此而误了你负了你。”
女皇自然不担心雪深会负了她的宁儿,她也曾听过坊间传闻,也曾亲耳听他父母说过,人鱼这一生,只会忠于一个配偶,哪怕那人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