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说着:“真羡慕你们,南州城几年才下一次雪,那雪花也是小小的,还未落到地上便化了,将人的衣衫都打湿了。”颜清辞蹦跳着来到沈寒面前,对他道:“我在上京没有什么朋友,若是以后再下雪,你和我还有醉禾,我们三个一起打雪仗可好?”她满目期盼地抬头看着沈寒,希望他能淡淡抛下一个“好”字。沈寒却躲开了她的目光,并未回答,只转过身,边往回走边道:“回府。”颜清辞叹了口气,却想到已出来许久了,只得和沈寒返回,夜色渐沉,夜市只还有零星几个人,他们一路走的顺畅,很快便到了翻出来的那面高墙下。沈寒又按照之前的方法抓着颜清辞腰间的束带带她翻过了高墙。颜清辞刚刚站稳,回身一看,不由心里一惊,只见父亲铁青着脸站在自己身后,而父亲脚边不远处,是醉禾跪在那里,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受罚颜清辞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正想走到定南侯面前去狡辩,可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定南侯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句“跪下!”语气中满含怒意。颜清辞被这一声吓得愣了一下,父亲从没对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她也不敢继续上前,只好跪了下去。定南侯显然顶着极大的火气,冲着颜清辞就怒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出府,你还深夜翻墙出去,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颜清辞自小淘气,没少惹祸,可定南侯却很宠溺她,从不忍心对她发火,现在看父亲这般动怒,颜清辞也着急起来,就急着道歉:“我知道错了爹,我……”定南侯不听她说完,一掌拍在一旁的石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好似那石桌就要被他拍裂,定南侯的怒火似又烧了几分:“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可你何曾改过!”颜清辞被定南侯的这般模样吓住了,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声音弱弱地:“爹……”定南侯不去理会她,对着一旁的家丁就叫道:“上家法!”颜清辞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定南侯,在她的印象里父亲连大声对自己说句话都不忍,如今竟要动用家法。定南侯却先命家丁将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沈寒捆在了旁边凉亭的柱子上,对沈寒道:“我命你保护小姐,你却任由她胡闹,今日定要你好好知道知道定南侯府的规矩!”话音刚落,一个家丁便拿着一把长鞭狠狠抽在了沈寒身上,那家丁是定南侯四处征战时的得力手下,功夫了得,这一鞭下去,衣服便刹时裂了开来,露出了一道血痕,汩汩淌着鲜血。颜清辞顿时慌乱起来,又担忧又焦急,赶紧手脚并用爬到定南侯脚边,扯着他的衣角,声音已带着哭腔:“不要啊,爹,都是女儿不好,你罚我就是了,与沈寒无关……”定南侯眼神还是直盯着沈寒,对颜清辞的话没有反应,一下又是一鞭下去,沈寒前胸又多了一道血痕。颜清辞死死拽着定南侯的衣角,哀哀祈求:“求你了,爹,不要打了……”伴着颜清辞的哀求声,一鞭又一鞭落下,共打了十鞭后,沈寒上身的衣衫已经破烂,鲜血与玄色的碎衣絮混在一起,嘴角也淌出了鲜血。这十鞭虽重,与玉魂楼的残酷比起来却不算什么,沈寒一声也没吭,领完罚后便对着定南侯微低了低头,退下了。定南侯看着沈寒,不由有些敬佩之感,复又拿起了下人递来的荆条,那荆条捆在一起足有手腕粗细,上面又零散着还有一些尖刺。定南侯一下将颜清辞的左手翻了过来,猛一下就打了上去,颜清辞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哭了出来,可定南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打了四下,才作罢,转身离去。颜清辞的手嫩白如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现在已经又红又肿,荆条上的尖刺将皮都划了开,皮肉翻出,满手鲜血。醉禾看着颜清辞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忙起身将颜清辞扶了起来。一进屋内,醉禾便急着找药,颜清辞则缩在床上,眼睛已经哭的红肿,手上还不住地淌血。这时定南侯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已没了那般狠厉和怒意,眼底只满是心疼,醉禾看到了他刚要开口,定南侯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他挨着颜清辞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颜清辞将深埋在臂弯里的脸慢慢抬起,定南侯见女儿这般模样,不由得也红了眼眶,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疮药,轻轻涂抹在颜清辞的手上。那金疮药是满盛国最好的,是前朝的医圣用尽全天下的精华才做成了这么一瓶,先帝赏给了定南侯,他却一直没舍得用,这时为了颜清辞将那瓶药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