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则冷声打断楼主:“不愿意,请楼主明了,如今站在这的是穆云则,与玉魂楼毫无瓜葛的穆云则。”楼主干笑了几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突然张开双臂:“好,我再多说也是无用,但我好歹对你有救命之恩,且照顾教导你十四年,你要走了,我也很是不舍得,那便好好道个别吧。”穆云则迟疑了一下,接着走过去抱住楼主拍了拍他的背,却不知对面的人此刻脸上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就在穆云则抱住他时,楼主猛然一转身使穆云则背对着崖边,几乎是一瞬间,他用足了最大的力道一掌将身前的人直直击了下去……一道黑影在冰冷月色下划过,坠入了万丈深渊……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楼主便是利用穆云则的信任,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他一掌拍落了崖下。楼主向那方幽黑深渊下望着,最初能看见穆云则满是惊疑的神情,不一会儿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下面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黑洞洞的好似一张大嘴,已然将穆云则吞噬殆尽。楼主脸色阴鸷至极,声音寒如冰霜,冲着他坠落的地方冷冷抛下一句:“背叛玉魂楼的人,必须死。”楼主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万分诡异瘆人的笑,从穆云则提出要离开玉魂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死,而看到他从十八魂楼安然无恙地出来自己虽惊讶莫名却并没什么忧心,因为他终究逃不过这个下场,不过是侥幸多活了几天而已。楼主笑意越发猖狂,边大笑着边摇头。“这个黄口小儿还真是天真,若真有人能活着离开玉魂楼,那玉魂楼这数百年来的威严何在?哈哈哈哈,管你是九刈还是穆云则,今晚便变成一只孤魂野鬼罢,哈哈哈哈……”——自那日从武元镇回来后,颜清辞便大病了一场,醉禾本打算带着颜清辞尽早离开这伤心之地,驾最快的马车早日回南州城,可无奈颜清辞现下这般着实再经不起车马劳顿,她几乎将上京里所有的名医都访遍了,却都如出一辙地说着颜清辞患的是心病,药石无医,只草草开了些滋补的药品就离开了。醉禾瞧着颜清辞,实在是打心底里心疼,她这些天一直苦闷着,不进食也不理人,只是两眼空洞洞地盯着那扇早已紧闭的窗子,仿佛失了魂一般,本就清瘦的身子现下已然消瘦地仿佛只剩一副骨头了。醉禾在一旁偷偷瞧着颜清辞,自己暗暗抹着眼泪,就听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醉禾过去开门,见是楚昱,不由有些惊讶,又赶忙行礼。楚昱却没理,直直朝着颜清辞就走去。“阿辞,你怎么样了?”楚昱的声音在颜清辞耳畔响起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抬眸看着面前的人,那个原以为此生再不会见到的人现在竟如过往数年一样一袭锦绣白袍站在自己面前,颜清辞不免有些恍惚,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楚昱没有娶妻,沈寒也并未离开。可她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没有发生呢?她瞧着面前的人,短短几十日不见,他整整消瘦了许多,脸上也寻不到半点当初恣意少年郎的神色,那个落拓不羁的淮宁王,早便不见了吧。楚昱瞧着颜清辞,亦是满目心疼唏嘘,那个曾经被自己捧在云端的少女,如今变成这个模样,他的心好似被扔在油锅里炸了一般。故人相见,并不欢喜,倒是满目哀愁。“你怎么来了?”颜清辞费力扯出一抹笑,却苦涩万分,先开了口。楚昱在她对面坐下,眉头深拧起来,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对不起阿辞,如今这样都是我的错,我实在不该瞒着你。”“瞒着我?这是什么意思?”颜清辞闻言直迎上他的目光,想赶快寻得一个解释。楚昱却垂下头,重重叹了口气,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沈寒,他并不是沈寒。”颜清辞眸光暗沉了下去,应着:“我知道了。”数日前她的苦苦等待和蒙受的欺骗一下又涌上心头,他不是沈寒,她已在心中确认过无数次了。楚昱继续低声道:“他叫九刈,是玉魂楼的人。”他纠结了许久,直到听闻颜清辞一场大病,才终于狠下心来要将所有的真相都告知她,过往的隐瞒不过是为了她能幸福,可现下看来是该让她知道一切了,是时候断了她的念想了,虽然残忍,却是保护她最好的办法。颜清辞满目迟疑:“九刈?玉魂楼?”楚昱轻轻叹了口气,直盯着颜清辞的双眸,将一切和盘托出。“玉魂楼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他本是玉魂楼的杀手,名唤九刈,数月前摄政王听闻你要入宫选秀,唯恐杨家势力不保,于是找了他来以沈寒的身份潜伏进侯府,他……是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