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那个向来寡言不争的四弟,慢慢的拿起弓箭,箭矢对着他,广延下意识的躲到龙椅之后,怒道:“你想干什么?广朔,你住手——”
他的话没有说完。
金銮殿上突兀的吹来大风,将四周的灯火吹灭,昏暗的殿里,一簇粘稠的血液顺着龙椅慢慢往下,将扶手上真龙的龙须龙首,染得分外鲜明。
如无声的窥视,又似冷嘲。
风声掩盖了所有的杀意,这是一个寒冷的夜。
……
晨光熹微,禾晏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光,神情逐渐凝重。
从昨夜肖珏走后到现在,她没有合眼。白容微有了身孕,禾晏也不敢告诉她别的事。肖璟虽有些怀疑,但被瞒着,到底也不清楚出了何事。禾晏独自守着,不时地摩挲手中的黑玉,心中想着倘若到了早上,肖珏还没回来又该如何?
只怕出城去找沈瀚,也未必就真的能万无一失。
正想着,外头传来动静,禾晏蓦地起身,冲出门去,就见肖珏自外面走来。
他穿的铠甲上尚且还带着一点暗色的血迹,禾晏问:“你受伤了?”
这个时间点,青梅都还没起来,肖珏微微蹙眉问:“你一夜没睡?”
“睡也睡不着。”禾晏盯着他的脸,他看起来略有疲惫,但也还算好。禾晏问:“这血……”
“不是我的。”肖珏顿了顿,“进屋说。”
两人到了屋里,禾晏将门关上,转头就问:“昨夜宫里……”
“太子死了。”肖珏看向她。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事实上,从那一日在魏家看到燕贺时,禾晏就已经有了预感。燕贺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很多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禾晏帮他将饮秋挂到墙上,肖珏脱下铠甲,在桌前坐下来。禾晏倒了杯热茶推到他跟前:“肖珏,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