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的脸色看上去那般苍白。
卞翎玉颔首,做完了证,他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他转身往外走,弟子们被他手臂上苍吾兽弄出来的伤口骇住,竟不自觉给他让开一条路。
师萝衣见卞翎玉离开,连忙追了上去。
外面正下着小雨。
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地面。卞翎玉背影颀长,也不在乎淋着雨,往回走。
风吹起他的袖袍与衣衫,仍旧是孤冷的滋味。
师萝衣也没管下雨,连忙追上卞翎玉。她怕弄伤他,只能轻轻拽住他袖子,使他停下,她心里焦急,道:“卞翎玉,怎么会这样,你真被苍吾兽伤了?我带你去找涵菽长老。”
她没敢用力,生怕让他的伤口雪上加霜,本以为没法阻拦卞翎玉的脚步,但这样轻的力道,却让他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控制下来情绪,已经能很平和地与她说话,道:“没有,只是看上去像罢了。”
“可你的伤口……”她想起那个狰狞的青色烧伤,难得有点儿急,怕出人命,“我看看好不好?”
师萝衣嗓音揉入雨中,十分温柔。她的发丝被打湿,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看着人时,十分真诚,令人很难不心软。
卞翎玉眉间带着郁色,想起那个狰狞难看的伤口,摇了摇头。
他不让看,师萝衣也没法强迫他。
“下着雨,我送你回去。”
从刑罚堂回外门弟子院子的路途很远,还要穿过一小片山林。她跟在卞翎玉身后,知道他身体不好,支了一个结界,笼罩住他的身体。
卞翎玉脚步顿了顿,袖中骨刺颤了颤,想往后延伸过去,触碰身后少女。被他及时拽住,他没有再看身后的师萝衣。
他并不喜欢在师萝衣眼中看见感激与责任,他不屑这样的东西,世间男子对情爱再无知,也懂什么是恩义,什么才是风月。
他今日虽诘问住了卞清璇,但却发现,自己在走和父亲一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