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听他说完这一长串话,越听越心惊,越听手越凉,先是对欧阳秦的恐惧而后便是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后怕。我只想到了他可能是因为强化剂不杀我,没想到还有其他充分的理由。他此番利弊,权衡可谓是想到了方方面面,理由充足,甚至让我感觉他不杀我,是我的荣幸,因为我还有这么多剩余价值。
但是,我性格孤傲执拗,他怎么敢赌我会听命于他?欧阳秦把话说的这么透彻难道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是不是在想你凭什么要受我摆布?”欧阳秦自我身后拿出一个平板,拉开放在我面前,上面赫然就是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的浮生。
我被吓得心脏狂跳,无意识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眶一热,竟被吓出泪来。
他在用浮生威胁我!
我把阿生牵扯进来了!
“每个人都有牵挂的人,强化人也不例外吧,”欧阳秦俯身伸手将画面放大,“你对他的心意我知道,我也希望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这个人,太恐怖了。
他完完全全把我拿捏住了。
欧阳秦自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递给我道:“你年纪还小,目光短浅些很正常,你只要明白,你对于联国的价值就行。蓝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联国光明的未来,为了太阳的荣光。”
我惊惧的往后缩了缩,没有接他递来的方巾,身体在忍不住的发抖。
此时的我对比刚进门时的怒目圆睁简直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死亡般的恐惧,他的压迫感使我几乎难以呼吸。剪裁合体的工作服下只是一具步入中年的躯体,甚至鬓角都开始花白,可他的身后却似有万丈高山死死的压迫着我,手中似有无底深渊让我难以逃脱。
明明只是一个政客,可却能将别人的心思和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算准了我不会舍弃蓝家,算准了我对他的利弊,算准了浮生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现在恨不得破门而出,逃出这间办公室,逃出国会大厦,逃回家去把自己锁起来。
欧阳秦收回了方巾,踱步到办公桌后的窗前眺望远方,道:“把眼泪擦干净,回去休息几天,蓝氏提供的军火依旧是年产百分之八十,但政府给的款项下降到百分之四十,我已经给你留活路了。”
我想反驳,可却说不出话,脑袋组织不了语言,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狼狈的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想离开这间办公室,可全身都没有力气。
酝酿许久我才颤抖着说:“你……你不要动浮生,不要动蓝家,我,我一切都听你的。”
“你害怕了?”欧阳秦语调低低的,似在压抑着什么,“你也会害怕吗?你当初做那些龌龊事的时候可没有害怕”
欧阳秦猛然转过身,眼尾已经发红,眼眶里似有泪光闪烁,表情似在压抑着什么。
明明被威胁的人是我,他难过什么?
“蓝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过?”欧阳秦上前走了几步,手紧紧得扣住转椅椅背,用力到指尖发白,“这三年,我无数次得想崩了你的脑袋!想替我枉死的儿子报仇!要不是为了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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