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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赶回去，是因为要跟别人吃饭。

≈ldo;千九，我点好啦，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rdo;

尚初过了一遍菜单，自我感觉非常满意，喊了声千九，出于礼貌准备让她再看看。

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和低低浅浅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千九的眼神凝在迟亦身上，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完全透不过气来。

尚初叫她，她也没听见。

迟亦背对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但千九莫名觉得她在笑。

≈ldo;千九？≈rdo;

没关系的，这很正常。

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虽然跟姑姑长得像，但她不是姑姑。

不要对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千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劝自己。

≈ldo;千九，你怎么了？在看什么？≈rdo;尚初放下平板，凑到她面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ldo;咦，这不是娱乐圈高冷女神迟亦吗？你是她粉丝啊？≈rdo;

她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到了千九情绪的变化。

定定看了一会儿，尚初稍稍来了点兴趣，≈ldo;对面那男的是谁啊？没听说她谈恋爱呀，难道息影两年回去找对象了？≈rdo;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沉稳，比千九高，少说有一米八五，气质还算儒雅，和迟亦在一起，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太低，千九从头冷到了脚。

≈ldo;不是。≈rdo;她说，≈ldo;不是粉丝。≈rdo;

她只是突然觉得心里凉，好像没有盼头一样。

去年冬天，她亲手埋了她的副将，是个千机营出来的小伙子，比她大两岁，个子瘦瘦高高的，还没娶上媳妇儿，站在那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喊她：≈ldo;殿下。≈rdo;

≈ldo;殿下，咱们回京的时候你要记得求求女帝陛下给我赐个媳妇儿啊！≈rdo;

千九说：≈ldo;好。≈rdo;

她记不太清具体是哪天了，只记得那夜的雪很大，月光洒在雪地上，像银色的白练，也像灵堂挂的白幡。

她带的小队遭了埋伏，死的死，散的散，只有她的副将还跟着她，替她挡了一剑，血汩汩的流，天还没亮，就死了。

千九也是一身的伤，守着副将，守了一夜，她不敢走，怕被狼叼走，第二天一早，用她那把女帝亲赐的短剑，在雪地里掘了个坑，把副将放进去，一捧一捧，盖上了土。

那时，她以为她死定了。

她一边挖坑一边哭，眼泪在脸上冻成冰块。

她真的以为她也死了。

后来她硬撑着找了回去，算她运气好，没死成。

她还想着姑姑，她心爱的姑姑，躺在龙榻上，病体缠绵，等着她凯旋，人心里有了念想，就容易撑得下去。

而现在，她的念想，还在天御国。也许、或许已经≈hellip;≈hellip;不在人世。

她那时候，最想的，就是赶紧回京，可是直到穿来这里，她也没能再回去。

她没了念想了。

千九回头，看着尚初，女孩黑黝黝的眸子里充满了探究，她张嘴，声音是沙哑的，≈ldo;尚初，能上一瓶酒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