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松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带着点欣慰,咕咕哝哝的又说几句,倒在饭桌上歪头就睡。
这个姿势裴妍实在是太熟悉了,不用猜也知道他又在修车店里加班加点的干活了。和她妈妈一样,裴妍也想不通裴靖松为什么那么固执,死守着那个修车铺,还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大抵喝醉的人都比平时还要重一些,裴妍吃力地扶着裴靖松,踉踉跄跄的回了房间。事实上,要不是裴靖松潜意识里没把大部分重量放到她身上,估计裴妍也扶不住他。
回了房,她把喝醉的人放到床上。
去客厅倒了杯白开水,裴妍端着杯子喂裴靖松,“张嘴,爸爸”
她单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杯子倾斜,把壁沿送到他嘴边。秋冬皮肤缺水,裴靖松的嘴唇上纹路明显,看着有点干燥。
“喝水……爸爸”他不张嘴,裴妍把杯子又往前送了送,另一手绕过他胸前,拇指轻轻抚着他的唇。
裴靖松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温热强劲的舌头触到她细滑的手指。
裴妍微楞,
视线下移,她有片刻失神。
须臾,她把杯子放到一旁,用莹白细腻的食指沿着他额头,越过高挺的鼻梁一直划到他嘴角,下巴。
这么看,裴靖松的眉眼跟她真的很像。确切说,应该是她特别像他。
裴妍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他的嘴唇瞧了一会儿。裴靖松睡得不算熟,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在梦里也紧皱着眉头。
她用手抚了抚他隆起的浓眉,没有作用,反而引得他无意识呓语一句。
说的什么听不清,她也不想听。
裴妍拿起他宽大的手掌把玩着,裴靖松的手很大,有她两个那么大似的,手指也粗,还糙,十指交握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厚茧。
她把他的手举起来闻了闻,浅淡的鱼腥味下依旧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机油和汽油的味道。不太好闻,她本来该反胃的,但很奇怪,她并没有从前想象中那么反感。
相反,她竟然觉得还挺好闻的。
看,
这世上哪有什么特别纯粹的事。连讨厌都做不到持久,更何况喜欢。
月光透过窗帘投进来斑驳的光影。
裴妍低头吻上了裴靖松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