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曜离开的时候,满心的颓丧,他本以为,母妃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母子之情的,只不过碍于温家的选择,她才会偏心顾长昱。
可事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自己不仅排在顾长昱的后面,甚至还排在温家的后面。
温贵妃从始至终都没有为他的处境考虑过分毫,甚至在面临的选择的时候,首先就把自己推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顾长曜想起了陆沅知。
他想到的是陆沅知将发钗拔下狠狠地扎穿江潮生掌心的一幕,那利落干脆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倒确实跟寻常女子不同。
原本对陆沅知几分抗拒的心思,顷刻间消散了许多。
顾长曜觉得,若是陆沅知当上了信王妃,或许会成为自己未来的助力。
只是现在重要的是,让陆沅知死心塌地地帮自己。
对于这一点,顾长曜倒是不担心,他自觉只要花点心思,拿下陆沅知这个小姑娘是手到擒来的事。
于是,陆沅知就收到了顾长曜送来的东西,一匣子造型精美的发钗。
陆沅知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让汤嬷嬷收起来了,丝毫没有要戴的意思。
“姑娘,春猎的时候您必然会见到信王,若是一个都不戴,怕是信王心里头不痛快。”
不管汤嬷嬷心里对信王是怎么想的,自家姑娘未来会成为信王妃是板上钉钉的。
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汤嬷嬷作为过来人还是提点了一句,生怕信王对陆沅知生出了厌弃之心,将来陆沅知过府的日子不好过。
“那些发钗华而不实,既然是用不上的东西,为何要迎合别人戴着呢?”
还有一点,陆沅知没有说。
顾长曜送这些东西,心思不纯。
若是自己当真戴了,只怕他心思更不安分。
汤嬷嬷见陆沅知有自己的主意,就没有再劝,将那一匣子的发钗都收起来了。
——
天气逐渐转暖,各家大臣都携带家眷坐上马车,踏上了往春猎场的路。
每年的猎场地点都是在武阳山,今年也不例外。
马车停下,汤嬷嬷扶着陆沅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陆沅知回头看着马车:“陆荞。”
听到陆沅知喊自己,陆荞怯生生地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汤嬷嬷也上前将陆荞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陆初从旁边的马车上下来,看到陆荞那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陆沅知,这春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当心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如今陆初母女和陆沅知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面,她跟陆沅知私底下讲话毫不客气。
陆沅知打量着陆初:“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陆初恼羞成怒:“陆沅知……”
陆沅知打断了她的话:“这里可不是陆家,你若是惊扰了贵人,没人能保得住你。”
陆初立刻噤声,有些愤愤地看了一眼陆沅知,往自己的帐篷那边走去了。
见陆初走了,陆荞走到陆沅知身边:“沅知姐姐,其实我不应该来的。”
在过去的年岁中,陆荞从未踏出过府门一步,这是她第一次外出参加这种皇家春猎。
陆荞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不懂礼数,得罪了什么人,让陆沅知为难。
陆沅知望着陆荞,温声道:“陆荞,多出来走走,你会发现,你的世界不仅仅只有陆家后宅的那一方天地。”
陆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都听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