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没有变,只是监狱生活让他添了几分硬汉风,更多了性张力。
他手里拿着的几个信封,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是沈母亲自过来接他出狱的,见到他就直哭,沈诚修也不说话。
沈父被沈诚修气的,不肯再见这个毁了他一世清誉的儿子,出狱也不来接,也不准他妈把他接回家。
就跟断绝关系没有什么两样,全当没有这个不孝子。
沈母倒是打着圆场,擦着眼泪推沈诚修上车,“出来了就好,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上了车,沈母又说,“你爸这个人,来之前还又问司机又问车的,他那个人你知道,就你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惦念。你好好跟他道个歉,咱们一家人,该怎么还怎么,儿啊”
沈诚修始终都不说话,他低头,摩挲着手中拿着的信封,不多,四封而已。
沈母看他这模样,也不敢多说,擦了擦眼泪,最后只说,“回去好好洗洗,睡个好觉,一切都过去了。”
沈诚修看着车窗外一片白雪皑皑的荒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过不去,这些年,他一直都困着自己。
没有池子石的任何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思念和煎熬。
他过不去,他放不下。
沈诚修降下车窗,他把手伸出去,看着轻盈美丽又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手被风吹的僵硬又冰冷,雪花才久久不化。
沈诚修想起池子石来探监的那一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雪吧?
明明隔了四年,可沈诚修想起来,却总觉得就是今天一样。
漫天的雪花,好像都变成了池子石的样子,向他落下,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再清晰。
活灵活现。
沈诚修都不敢闭眼睛,他看着那漫天的大雪,失了神。
在酒店洗漱好。
沈诚修躺在床上,他拆开了床头的信封,每一封信都被他反复阅读了无数遍,边缘都被他摩挲的老旧了。
每个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
沈诚修对着床头灯,他去看信上的内容,看完了,最后拿起落在白色被子上的照片,轻轻的用指尖摸了摸上面的人。
信上面的字迹,并不是池子石的,而是杨溪。
沈诚修视若珍宝的信,其实不过是杨溪写来对他的伤害和讽刺。
因为杨溪会告诉沈诚修池子石的近况,以及池子石的新男朋友,并且配上一张他们的恩爱照片。
这是杨溪恶心沈诚修的手段。
可对于沈诚修来说,只要是池子石的消息,他都那么珍惜,怜爱,带着无尽的深情。
他反复的看着信上面的每一个字,琢磨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意思,生怕错过什么。
又恨不得从字里行间拆析出池子石这一年,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
新男朋友沈诚修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他的小石。
为此沈诚修常常深夜落泪,却不敢滴落弄脏照片和信纸。
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期盼着杨溪的信,可杨溪一年只给他寄一封总结,配一张照片,以至于沈诚修拿在手里,迫不及待的拆,拆开了又舍不得看。
看完了,又会对着池子石的近照发很久的呆。
这四年,他看着池子石谈恋爱,看着池子石分手,又重新谈恋爱。
他早就已经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他却再也没有敢见过池子石。
他会把生活过苦一点,再苦一点,好像只要他足够的不幸,池子石才会平安顺遂,幸福快乐。
好像池子石不来找他,他就遵守着他的承诺,永远放手。
他怕自己管束不住自己,所以用牢笼困住自己,他困了自己四年,终于在他无意中得知,池子石去国外疫区做援助医生时,再也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