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婢闻言,身子剧烈地颤动,“回,回神女的话,我们娘娘是来探望赵婕妤的。”
她这头刚说完,殿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谁?”赵玲珑冲了过出来,她披头散发,外头的袍衣也垮下一肩。
“玲珑。”瑶光见她如此形容,心中酸楚更甚。
赵玲珑盯着她,萎靡的双目渐渐有?了生机,“姐姐……”
“嗯,是我。”瑶光上前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才来瞧你。”
“姐姐无?事就好。”赵玲珑戚戚道,她苦笑喃喃着,“姐姐是这世上唯一会?关?怀我的人了。”她说完,又愣了一阵,似猛然到段怀悯,有?些惶恐地后退。
“国师……大人。”
瑶光望向段怀悯,见其神色淡然,便?道:“大人。玲珑可否归家,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你安排就好。”男子道。
……
主殿未设地龙,仅靠炉铫取暖。巨大的熏炉内却?空空如也。
几日?前,宫内人人皆知瑶光被劫走,生死?一线。刚好一个月份例的炭用尽,暮春再派人去?取时,却?只能拿到少量的炭。
熏炉太?大,消耗不起。才用起这小炉铫。
好在,尚且是银丝炭。
段怀悯未打扰姐妹相谈,自行去?了偏殿。陈公公及那队宫人都鞍前马后地跟去?了。
“国师大人怎么也来了。”赵玲珑似乎仍旧惊魂未定,她倚靠在藤椅上,面色惶惶。
“他顺路随我过来,你莫害怕。”瑶光坐在她身侧安慰着。
殿内燃着炭火,算不得酷寒。已经比悯生寺里?好上太?多。
“嗯……”赵玲珑茫然点头,忽而又望向瑶光,恳求道,“姐姐,我不想回去?。”
“为何?”瑶光微讶。
“我与她,并无?亲情。”赵玲珑一时又似清明,“她和我爹在我小时候,为了巴结堂姐与大伯,就狠心把我送到他们家里?。这么些年堂姐将我当做婢女使唤,逢年过节,我回家时哭诉,他们却?无?人管我……我恨他们。”
说这席话时,赵玲珑并无?表情,语调亦平缓,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瑶光以前听她断断续续地提过这些事,她是能理解赵玲珑的。
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赵铉亦是难以释怀,可她却?也不会?让仇恨裹挟。
“玲珑,你若不想回便?罢了。”瑶光轻抚她的背,“只是你想,这几日?你可是心伤难抑,是为何?”她觉得,赵玲珑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