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叶陆氏此话一出,就连叶修谨都暗骂了一声:
【蠢货!你要不要动动脑子,瞧瞧你究竟是在说了些什么?】
重前程轻亲情
叶修谨怒了。
在场的大夫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无意间窥探到了叶家的这出丑剧。叶夫人对二女儿叶沐芸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哪怕叶沐芸贵为世子妃,但在她眼中,似乎还是那位娇生惯养的凌娘子更得她的心。
叶陆氏虽然对叶沐芸心生不满,但面对丈夫的权威,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她怨恨的眼神始终锁定在叶沐芸身上,仿佛在责怪她破坏了夫妻间的和谐。整个场面充满了微妙的张力,每个人都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期待着这场闹剧能早日收场。
叶修谨微微一笑,向马大夫作了个揖,“马大夫,还请您海涵。您可是京城内有名的神医,众大夫皆以您为楷模。今日,我家内人能有幸得到您的亲自诊治,实属难得,真乃三生有幸!”
看到叶修谨对马大夫如此恭敬,叶陆氏和叶槿华皆暗自吃惊。叶槿华更是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深感后悔,唯恐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于是,她悄悄地向后退去,心中只盼自己能藏到屏风后面,羞愧得不敢见人。
她暗暗咬牙切齿,本来她还以为这些个大夫是叶沐芸专门花钱请来演戏的,可谁知道她居然真的请来了京中名医!
更夸张的是,叶沐芸一下子居然请来了十多个名医!
叶修谨瞥了叶沐芸一眼,脸上满是不悦之色。他沉声道,“芸娘,你真是越发放肆了。母亲不过是稍感不适,你居然兴师动众地请来了这么多京中的名医,闹得满城风雨。你这是在炫耀你的财富,还是在显摆你高嫁入了高门?你看,因为你的胡闹,你母亲和长姐都吓得不轻,差点让母亲生了意外!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你今日这番闹腾,可真是让你的母亲和长姐担惊受怕。你的母亲,本就因你们姐妹俩的事情忧心忡忡,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如今,好不容易在长姐的安慰下,勉强吃了些肉食,想要调养身体。却不料,你的举动又让她差点被吓得噎住。你真是……唉,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叶修谨话毕,叶陆氏瞬间领悟,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张满含委屈的面容,哀怨道,“芸娘啊,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就怨恨娘偏心。你身为妹妹,已经嫁入名门望族,夫婿无需努力,便轻易为你赢得了四品诰命的尊荣。而你姐姐呢,却只能嫁给一个出身寒微的竹门举子,她得靠夫婿寒窗苦读,才能有望博取功名,为她挣得一份诰命。这其中的艰辛,你又怎能体会?再说了,你这高门婚事儿,还是华娘让与你的,芸娘,你又怎么能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回到娘家来弄权吃醋?果然是小娘才能养得出你这般小家子气来!”
这对虚伪的夫妇,不过一唱一和的功夫,便已经将叶沐芸架到了道德的制高点谴谪了。
但叶陆氏不管如何打压叶沐芸,总是要带一句小娘养的,也惹得叶修谨不快。
大夫们闻言,不由自主的纷纷点头。
【是啊,若真的叶大人夫妇真如外界所传扬的那般偏心,又如何会舍得让心爱的女儿嫁入竹门,而让不喜欢的女儿嫁入高门呢?这岂非不是本末倒置了?】
叶槿华当即明白了叶修谨夫妇的意思,还是她爹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哼哼……叶沐芸,让你显摆吧,如今你岂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叶陆氏对叶沐芸的态度冷漠得令人心寒,毫无半点同情之心:【芸娘,你既然如此固执不听话,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叶修谨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心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这个芸娘,看来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容易对付。今天幸亏我回来得早,否则若是让叶家传出主母装病、欺骗嫡女,还将其拒之门外的丑闻,岂不是对我的仕途大大不利?】
在叶修谨眼中,维护叶陆氏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罢了,他对于自己名声和前程的看重远胜于对亲情的珍视。
叶沐芸心中冷笑不止,但面上却维持着凄楚的表情,她轻声说道,“无论父亲母亲怎样质疑女儿,女儿都没有想过炫耀什么。只要母亲的身体无恙,女儿便心安了。既然母亲已经康复,那些马大夫他们的诊金,女儿自然会如数支付。这些诊金,婆婆早已明确表示,她会负责支付,绝非动用叶家的嫁妆来贴补女儿自己的面子。现在,女儿便告退了。”
叶沐芸将自己的姿势摆得极低。
叶沐芸优雅地调整着自己的姿态,看似谦卑,实则内心藏着狡黠的笑意:【演戏么?这种把戏,谁不会呢?】
她瞥了一眼叶陆氏,对方似乎早已忘记了那支未归的箭。她计算着时间,估计大理寺的使者也该到了。
叶槿华却按奈不住了,她不屑的说道,“切……不就是在娘家显摆一下你有一个好婆母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槿华这句话说得未免也太过于小家气了,可她却又好似说着大实话,也不得不让人生出说者无意,听者有意之感。
叶槿华要的就是这些大夫回去后,随意去揣测一下叶沐芸此举的用心。
她瞧着一脸落寞尴尬的叶沐芸,顿时觉得解气极了。
眼见叶沐芸要走,跟着她来的十几名大夫们自然也得跟着走,叶修谨也开口留,他们总不好再留下来听人墙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