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沅说:“你傻。我说你爹不值得救,又没说让你跟萧氏一族过不去。太后不也姓萧么?”
丽娘说:“我跟太后毕竟没有血缘。”
“我该劝你的可都劝了。”
萧沅沅道:“你爱去跟太后说就去说吧。”
丽娘摇头:“我不去。”
丽娘惆怅了一会,扭头看着萧沅沅说:“阿沅,我真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你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连太后,你对她不满,你也敢顶撞。”丽娘诚恳道,“我其实一个人在宫里可害怕了。孤孤单单,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皇上人虽然好,可他毕竟是皇上。姑母虽然跟咱们是一家人,都姓萧,可你知道,我心里特别怕她。宫里有很多传闻,说姑母她杀了很多人,包括皇上的生母。我其实不知道姑母她为何选我进宫,我出身又不好,又不是特别聪明。我只有跟你能说说话。我觉得你胆子大,
跟你在一块,我就能不那么害怕。”
萧沅沅头一次听她说这些。原来丽娘也是害怕的。萧沅沅一直以为她就是外表那样活泼天真。
萧沅沅忽提议道:“你要不要去我们那,我爹娘在,咱们晚上可以一起吃饭?”
丽娘听了很欢喜:“我正想着大伯和婶子呢。”
两人沿着小径前行,穿过池塘和柳荫。
“我真羡慕你。”
丽娘道:“你爹爹娘感情这般要好,从来都不吵架。大伯处处依婶子的,他们又都疼你。不像我,亲娘死的早,从小看人眼色。”
萧沅沅道:“行了,你别叽叽歪歪的了,知道你可怜。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常来我家吃酒。”
丽娘笑道:“真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两人手拉着手,到了傅氏住的地方,才刚走进庭院,就听见吵闹。
丽娘她父亲萧訇的声音。
萧訇又喝醉了,满脸通红,摇摇晃晃,举着酒囊,在傅氏门前骂骂咧咧。
“我家的家事,用得着你多嘴多舌。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泼妇,整日骑在男人头上拉屎撒尿,早晚要休了你!”
傅氏站在门口,和他对骂:“你喝酒喝疯了?还不赶紧去灌口马尿醒一醒,别醉死在半道上。”
萧訇骂骂咧咧地不肯去,傅氏让丫鬟用盆端了水泼他。泼得他一头一身。
萧沅沅看这场面,大为震撼,不由地对她娘亲肃然起敬。
萧沅沅听他们骂的话,大概是为前日,傅氏在太后面前进言。太后问起傅氏皇后的人选,傅氏提议,在族中挑选一房,将丽娘过继。
萧訇肯定是因此事不满,故而上门怒骂。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还想做国丈。”
傅氏骂起来可是毫不客气:“太后早就厌透了你,你还不收敛,还在这里乱嚼。真是不知死活。我奉劝你戒一戒酒,好生回去修身养性。别整天喝醉了发疯讨人嫌。”
萧訇道:“你男人是王八,他怎么不开口,让你在这里撒泼。”
傅氏骂道:“王八不王八干你屁事。你是什么,你是□□。”
萧钦在房中听不下去了,也走了出来,和他吵:“你赶紧滚回去醒酒去。”
丽娘上前去劝她父亲:“爹,咱们还是回去吧。”
萧訇不但不听劝,反而给了她一巴掌,大骂道:“小贱人,胳膊肘往外拐。忘了你是谁的种,你还想认谁做爹。”
他是个武夫,又喝醉酒,一巴掌下去,丽娘被打的脸登时红肿,登时委屈哭了起来。场面一团乱。
“你连你自己女儿都打!”
丽娘头发都散了,头上的花都打掉了,脸上也肿起了巴掌印,低着头呜呜地哭。萧訇还要打,被仆人们拉开。萧沅沅没见过这等泼皮无赖,立刻拉着丽娘,气呼呼道:“哪有这样的事情,咱们找太后去。”
傅氏有点心虚,觉得这事不适宜闹太大。想拦着,哪里拦得住。萧沅沅拽着丽娘,气冲冲地就来到太后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