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万姿其实就想一个人过。
点份台式综合炸物,配杯珍珠奶茶,再挖着曲奇碎冰淇淋,看部无脑爆米花电影,独自享受卡路里和肾上腺飚至顶峰的满足。
这种满足她宁可撒谎,也没法向梁景明解释清楚。
年龄是道大河,他们各站一侧。恐怕对十八岁的他而言,谈恋爱就是整天黏在一起,但对二十五岁的她来讲,感情需要保持距离,保有喘息余地。
大人的爱情观,她不确定少年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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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爱情观,大人的事业心同样纠结难测。夜晚再疗愈,电影再欢腾,万姿却相当心不在焉。干脆按了暂停键,给新甲方丁竞玲发去消息。
她自知谄媚,但没办法。这位丁氏小公主年纪轻又天真,在家族中向来没存在感也没话语权,她也不曾留心笼络过。弄得如今再怎么抛笑脸,都有点苹果肌过度填充的僵硬意味。
“万姐姐!万姐姐!”
幸好丁竞玲浑然不觉,很快一个电话回过来:“我正想找你呢哈哈……哎呀感觉好久不见你……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听她痴痴地笑,前言不搭后语,周围又异常嘈杂,万姿心疑她是喝醉了。
果然,丁竞玲下一句便是——
“来嘛姐,出来陪我喝酒嘛。”
中环。兰桂坊。boroski。
凭空掉下一个接近丁竞玲的机会,万姿没有不去之理。明明目的性满满,可推开酒吧门的一瞬,她还是不免有些恍惚。
上次,她就是在这遇到了梁景明。
彼时他们还没真正做爱,也没谈恋爱,甚至都不算熟。可她微闭眼睛,就能立刻回想起他的表情。
白衬衣黑西裤,鼻梁高挺,目光专注,鸦色长睫毛微垂着,有点忧郁的样子。可抬眸看她时,神色压抑着深浓欲望,湿润得几乎燃了火。
因为那时,她在勾引他。
在众人围坐的桌子底下,用赤足轻蹭他的硬铁。
可后来,是她被反杀。
一桌之下,漆黑之中,他撕开她的丝袜中心,一顿一顿摩挲着她那隐秘地方。
他的手指,长腿,手臂,动情时都结实而滚烫。更别提最关键之处,总能给她最淋漓的满足。有时顶峰来临,他会紧紧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微声低喘,密密亲遍她的蝴蝶骨……
她爱他的沉默内敛,沉着自持。
更爱他撕去冷静皮囊,对她对欲望缴械投降。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泛起某种渴意和依赖,万姿准备拍张酒吧全景,给梁景明发去。
可没等她取好角度,肩头就被按了一把——
“万姐姐,你来啦!”
“嗨。”
近距离看丁竞玲,她已喝成一只粉嫩的桃。不留痕迹地移开酒瓶,万姿有意示好:“包好看。”
奶昔白金棕的拼色ikelly,最衬丁竞玲这种十八岁富贵少女。万姿扫一眼便知,这是爱马仕新到的货。
“哎呀别提了!看到就烦!”谁知丁竞玲长叹一声,毫不吝惜地把手袋甩向卡座远处,“我今天买这个包,受了一肚子气!”
“怎么了?难道有sales敢甩你脸色?”斟了杯酒小酌,万姿有点想笑。
感情丁竞玲今天是想诉苦。可她家境好样貌好,人生会有什么烦恼?难不成她想用人皮做包,爱马仕做不到么?
“我今天烦心事太多了!”丁竞玲开始滔滔不绝,“昨晚我美容师告诉我,她要回韩国了;然后今早我的马又摔断腿,今年比赛跑不了;我好烦就出门逛街,结果吃了块好难吃的蛋糕,浪费一天卡路里——”
“哪里的蛋糕?”万姿听得无言,选了个能接的话题,“你喜欢哪种,我下次给你带。”
“爱马仕的呗。”丁竞玲翻了个白眼,“之前他家开心果口味挺好吃的,现在换成什么大黄蛋糕,真的难吃得要死……”
重重咽了口酒,涩味不仅停留在唇舌。
万姿也消费过爱马仕,买过一只无需配货的herbag。但销售那时招待她的,只有一瓶依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