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显懒得与她们废话,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呵呵笑道:“这第一美人是不是名副其实,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女又叽叽喳喳跟在他身后出府,不过到了府门之外,便又见几辆马车缓缓停在她们面前,车上赫然下来了几位风姿出众的贵族郎君,梁显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几个身材匀称的男人,问道:“你们该不会也是想看昭宁公主容貌的吧?”
“非也非也,我等只是想随四公子一道去城外迎接来自纪国的公子稼,听说他此番也跟着昭宁公主一道,大家同为异国之人,便想着去迎他一迎。”
没错,这几人正是各国前来赵国为质的公子,站在正前回话的是来自魏国的公子复,他旁边围着的,有燕国的公子远和齐国的公子繁,其他几位,便是过来凑热闹的赵国显贵之子和梁显的弟弟,排行第六的梁珐。
梁显上面几位哥哥都已成了家,排行第五的那位幼时夭折,排行第七的还是个孩子,因此,适合凑这个热闹的就只有今年十六岁的梁珐。
这一众贵族郎君出现后,梁显身后的那些贵族女郎便都矜持了些,倒是站在前面的两位赵国王姬四下张望了下,问道:“祈简呢?他怎么没来?”
公子复就笑:“公主可真是,我们这么几位大好儿郎站在您面前,您却只记得阿简,看来还是阿简得您心意啊。”
他这话一出,后面几人晃晃大笑,梁恬和梁帆姐妹被他们笑得有些懊恼,便道:“有何好笑之处,我们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别说她们想问祈简,身后站着的这些迟迟还未定亲的女郎们,她们中的哪一个不惦记着祈简,那样一个如天神般俊美的郎君,谁能不为他倾倒?
燕国的公子远站出来笑着向两位赵国王女赔罪:“公主莫恼,莫恼,我们昨日去过阿简府上拜会,想邀他今日一道去城外迎接昭宁公主,怎料他身体欠佳,不能出行,所以今日就只有我们几人了。”
“他身体欠佳?是怎么了?”梁怡上前一步追问,其他几女也看着公子远。
公子远蓦然被这么些贵女盯着,倒十分自在道:“他的从人说是头疼,应是无甚大碍,想来修养几天就能好了。”
这边好些人惦记着祈简,祈简在府里却一时不敢出去,他当然没有头痛,身体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心中发痒发疼,一时万分纠结,不敢去见那人。
赵王召各国公子入赵时,本也有越国的名额,祈简本想借此机会将祈连作为质子接来赵国,怎料此事不知怎么被越王知道了,他派人为赵王送来了厚礼,直说越国已经有一公子长居赵国,再送人来怕是不妥,赵王收了礼,倒是好说话得紧,便应了越国所求。
如此,祈连就还待在越国,他病势痊愈之事越王也已知晓,只是不知是否是因为那点儿慈父之心,越王将此事瞒着丽夫人,跟大巫和巫医那边也交待过,对外仍叫祈连作出病弱的样子。
祈简的消息一半是从汤家那里得来的,汤家告诉他,就连他回返越国之事,越王似乎也都知晓,只是不知为何并未出手干涉,反而还帮着隐瞒消息。
正是因为摸不准越王心里的想法,汤家决定以静制动,暂且瞒着祈简和汤家的婚事,因此,这世上除了那寥寥几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祈简已经定亲。
就连赵王也不知道此事,所以,一众赵姬和赵国贵女仍将祈简当作心仪的夫君人选。
如今已是十月初秋,天气不冷不热,祈简站在院中的丹桂树下蓦然看着远处,心中思绪繁杂。
不远处从墙角拐过来的临远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走到正在院中翻晒竹简的云石身边,踹了踹他的屁股,云石愤愤然转头,斥他道:“脚痒了?!”
临远耸耸肩,问他道:“公子这是怎么了?这大概有半个多月了,怎么看着心情一天比一天古怪,有时候看着书就笑了,有时候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尤其这几天,说话有时候都能走神。”
云石听了临远所言,施施然抬头看了树下的祈简一眼,嘟囔一句:“能为什么?还不是为情呗!”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且听着含糊不清,怎奈临远耳力不错,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
为情?他倏忽瞪大了眼睛,立刻蹲下身子眼神晶亮看着云石,手上推他一把:“快说说,怎么回事?什么为情?公子有喜欢的女郎了?”
云石没好气瞪他一眼,不想说话,公子自从越国回赵以来,便几乎从未在人前提过昭宁公主,每回纪国传来的消息,也都是云石直接交给他,不经他人之手,是以临远他们还不知公子在纪国喜欢上一个女郎,云石也不会毫无缘由向别人说起这个。
不过如今嘛,今天就是昭宁公主入城的日子,昨日公子复一众人还来邀公子一起,如此之下,临远早晚也会知道这桩事情,于是再三思忖之下,云石终于悄然凑近临远,对他道:“公子在纪国时喜欢上了昭宁公主。”
“什,什么?!”临远一下子被惊住了,他瞠目结舌看着云石,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云石却冲他点点头,示意这是真的。
“可是那个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临远又问。
云石:“没错。”
临远匪夷所思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悄声问云石:“可昭宁公主是梁显的未婚妻啊,公子这是?”
云石悠悠叹一口气,谁知道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初得知昭宁公主和公子显定下婚约时,公子险些气急败坏想要杀了梁显,可后来不知为何,他又不提此事,还暗自算计着昭宁公主何时来赵,这来来回回的,他也搞不清公子心里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