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官员和离休妻皆要过了刑部。
薛莹此罪,已够下狱。
夜色倒映在一片片琉璃瓦上,两个男人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
陆执语气状若无意,问道:“阿祁,孤的长姐怎么样?”
闻言,祁时安袖下的手臂微微僵滞,神情有些无奈。
当朝太子亲姐,嫡出的大公主陆月菱还能怎样?
不过祁时安想起自己在马车上挨的那一巴掌,干干脆脆。
他摸了摸鼻子,低咳了声:“公主脾气不太好。”
下聘
夜宴散去后,沈灵书在东宫暖间内梳洗一番后也由书槐姑姑送回了流云殿。
她人还没踏进院子,便看见采茵站在廊下,一双眼睛哭得红如兔子,见到自己回来,更是快步迎上前。
采茵心中有好多话要说,可看见姑娘身后那位气度不凡,服制讲究,一看便知是掌管一宫的宫女,还是压下心绪,弯身行礼。
“奴婢就送到这儿。”书槐也恭敬朝沈灵书行礼。
沈灵书点头回礼。
她与太子之间的事,与下边的人无关,书槐也只是奉命行事,何况她确实是仔细替自己沐浴后便不再阻拦自己回来。
关上大门两人进屋后,采茵眼眶含着泪,边伺候沈灵书褪去鞋袜边颤声道:“姑娘,奴婢自离席后便被凌大人带走。奴婢没能传到话,姑娘可见到了曹小侯爷?”
沈灵书卸下钗环,疲惫的倚在身后美人靠上,轻轻摇头:“小侯爷没来,去的是太子。”
采茵瞪圆双眸,磕巴道:“太、太子殿下?”
“那姑娘……”
采茵话含在唇边,却烫嘴一般怎么都落不去,她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只看姑娘垂眸恹恹的样子,便知是真的了!
和姑娘有关系的男人是太子殿下。
采茵脑子乱成一团,可还是要把关键的消息告知姑娘。
她小心翼翼道:“姑娘,圣人给您和小侯爷赐婚了。还在宴后把长亭侯和小侯爷召进御书房说了好一会子话,想必明日宫中的教引姑姑便会来流云殿教导姑娘婚前出嫁礼仪,曹家不日也会派人来下聘。”
沈灵书揉眉的指节顿住,美眸凝了凝:“你说什么?”
圣人怎么会突然为她和曹澜赐婚?这怎么可能?
采茵小心观察着沈灵书的神色,试图让语气轻快一些:“听说是小侯爷去御前求的恩旨,圣人说他求了好几次,被他的诚心感动这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期待了这么久的事如今如愿以偿,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沈灵书身子晃了晃,似是不堪其重,脸色雪白,神情忧心忡忡。
采茵也是女子,怎能不知姑娘此刻惦记的是什么。
若是被曹家发现姑娘已非完璧之身,其罪足以下刑部大狱。
到时不仅姑娘性命难保,沈家累世官声清名皆会因姑娘婚前不检随之湮灭。
这其中代价何等悬殊。
可万一小侯爷不介意这个,或许可以瞒天过海呢?
采茵深觉侯府于姑娘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夫家。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细雨,随着中秋将至,天气一天比一天凉。
楹窗被风雨吹刮着,渗透着点点凉意,屋内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
采茵担心夜里凉,便去里间支起了银炭盆,轻轻拨了拨,渐渐升腾的温度传递到屏风后的暖间,有一些温度也不至于太过燥热。
烛光摇曳,沈灵书素手支额,心绪杂乱,在思考着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