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里一定有沈姑娘的,只是不喜宣之于口,宁愿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两败俱伤,谁也不好过。
唉。
凌霄感叹的时候,那道倩影已经进了屋。
他继续站在门口放风。
沈灵书刚走入屋内便闻到浓浓的草药味混着血腥味。
她走到床前,目光落在那张毫无生气的俊容,苍白狼狈,虚弱得不复从前半点高傲孤然的样子。
她心尖颤了颤,伤的这么重么?
伤这么重还能活下来?
此刻床上的男人不再那般咄咄逼人,用那双睥睨桀骜的凤眸看着她,她的精神倒是渐渐松懈下来,可以平心静气的望着他。
平心而论,当年假山下陆执出手救下她,除却那令人心生爱慕的太子身份,吸引她的还是那张脸。
只是那样好的一张外皮下,却包着禽兽的里子。
窗外风声清浅,挟裹着秋末的凉意。
往事历历在目,沈灵书唇瓣翕动,几次欲开口,还是缄默不语。
咽在嗓子里的情绪,都是苦的。
她与他的相识,本就是场孽缘
她便这般坐着望他,目光沉凝,白软的小手攥成了拳头,紧了又紧。
少顷,她站起身,语气寡淡,似是叹息,又带着怅然:
“下次别再救我了。”
被欺凌者,永远不会对施暴者抱有任何幻想与原谅。
她起身时,手上蓦地多了抹薄凉。
熟悉的触觉仿佛男人往日的触摸抚碰。
沈灵书怔住脚步,转身看去,床榻上的人了无生气,那骨节分明的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自然垂在榻上。
她还以为陆执醒了。也好,就算醒了,她亦说不出感谢的话。她只当自己感觉错了,不再迟疑朝门外走。
她走得急,走得快,自然也没听见榻上那句气若游丝的袅袅。
晨时启程,午时队伍便到了神武门。
帝后远远行去后,余下诸人也各自回自己的宫苑。
长亭小道上逶迤曲弯,采茵背着包袱同沈灵书走在长亭小道上,冷不防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将她二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