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江太医语气都有些哽咽。
他也有一个和沈灵书一般大的姑娘,他无法想象这若是自己的孩儿,他该有多心疼……
沈灵书那干涸多日的杏眸渐渐涌上水雾,她说不出话,唇边只发出“呜咽”的声音,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既是感动,亦是回应。
她会好好撑着,但是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身体上好痛,好痛。
痛到她每一刻呼吸,身体每一寸皮肉,都在痛……
江太医整理好箱子正准备出门便听见一阵躁动急速的脚步声。
那声音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汹汹,显然来者不善。
为首的李渊面容精瘦,一双倒三角眼几乎要凸了出来,他唇边噙着阴笑,高抬了抬手。
立刻有侍卫将门重新打开。
江太医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药箱子没拿稳,吨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挡在沈灵书的前边,眼神警惕:“你们要做什么?”
李渊淡笑道:“江太医,探病的时辰早就过了,您老也该出去了,我们有新的疑点要审问这女犯,你识时务就别碍事!”
沈灵书眸色闪过惊恐和痛苦,却动也动不了。
哪想江太医顿时瞪直了眼睛,胡子跟着乱颤,他从怀中掏出大公主的腰牌:“你们敢滥用私刑?”
李渊冷嗤了声,眼色示意。
那刻着“菱”字的天家公主腰牌顿时被劈成两半,江太医躲闪的快,不然那手掌也要跟着一分为二。
李渊道:“我们只认皇后娘娘,不认狗屁公主不公主的,将来不还是要老老实实和亲,滚出大邺!”
侍卫抬脚踢在了江太医心窝上,不耐烦道:“老不死的,滚开!”
李渊眼皮跳了跳,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浑身上下哪哪不舒服,似是有股急切的压迫感。
未免夜长梦多,李渊亲手持剑走上前。
沈灵书水眸被那剑神晃得闭上了眼睛,蜷曲的身子紧绷在一起。
阿耶,娘亲,若是袅袅命该如此——
那袅袅认了。
她眼睛流淌下一抹泪,女儿不能替你们报仇,丢了沈家的脸,请阿耶和娘亲到底下再责骂女儿无能吧……
她闭眼静静等着那一剑,可突然轰地一声巨响。
李渊剑吓掉在了地上。
他大惊失色朝外面看去,嗓音喊道:“法。
陆执颓然低下了头,跌坐在床边,将那渐渐冰凉的软嫩小手贴在自己眼皮下。
温润的湿凉透过指尖缝隙。
沈灵书眼睫起死回生般颤了颤,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