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书跟在两人身后,一路行至了望月楼。
江淮立在门口,低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女子,雪白的肌肤下,鼻尖冻得通红,他问道:“沈二姑娘,要跟我来吗?”
沈灵书仰起头,杏眸漾漾,她果然没认错人。
“但请引路。”
江淮淡淡笑了声,径直朝里走。
望月楼的掌柜月娘阅人无数,扬州城内非富即贵的人,她见过的如过江之鲫,但凡有头脸的,没有一个她不识得的。
可眼前这位公子衣着皆是名贵的云锦,气度不凡,但却脸生的很。
月娘断定是刚来扬州城不久的富商之子,至于这身后的姑娘,云髻峨峨,仪静体闲,莫不是相好?
月娘含笑道:“公子可要雅厢?”
江淮点点头。
月娘抿唇轻笑:“二位楼上请。”
与此同时,二楼位置最佳的一处雅厢里,男人掀了掀帘子透气,那矜贵沉默的眉眼随意扫了扫,漆黑的眸一瞬凝滞了下去。
陆执眯起了眼,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一前一后的璧人。
一个着青,一个穿碧,弯身进了隔壁雅厢。
“江哥哥,对吗?”
小姑娘清浅的声音透过幔纱传了进来。
陆执低着头,黑眸如晦,觉得心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月色
“江哥哥,对吗?”
沈灵书又重复了一遍。
对面的男人眉眼有一瞬柔和了几分,那双探究的眼眸渐渐噙上笑意,“果然是你。”
后半句的沈妹妹,他横在喉咙里,咽了回去。
幼年分别后,他跟随着祖母回了老家绍兴,再后来听到有关于沈家的消息便是镇北将军夫妇里死于战场,沈妹妹也被接进了宫。
再之后,关于沈家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直到昨日随祖母来扬州探望王家老太太,他在临街的王家府门门前看见了记忆中熟悉的那抹倩影。
她好像变瘦了,也长高了,天真无邪的眉眼也多了抹化不开的忧愁。
这些年,她过得不好吗?
“好久不见,沈妹妹。”
说着,江淮替她倒了杯扬州特有的雨花台,嗓音温润:“一别多年,不知你还喝不喝得惯?”
沈灵书抿唇笑笑:“家乡的茶怎会喝不惯。”
她又问:“江哥哥怎么会出现在扬州,是随着江祖母一同前来还是?”
江淮道:“王家老太太近来身子欠安,两个老人家积年间常有书信往来。祖母不放心,便来探望,也顺便一同在扬州过个年了。”
是了,外祖母和江家祖母的夫君皆早逝,两人幼时又是闺中闺蜜,两家一同过年也是常有的事。
沈灵书记得那会儿,因为往来频繁,江家又在扬州城置办了一处六进六出的宅子。那个时候,江哥哥都快变成王家的想请您府上一会,您见是不见?”